而是中了毒,小雲也呆住了,停了一下才又說,“大哥,要不我今晚去王府查探查探?”

“你在家守著吧,今晚我親自去一趟。”

這晚夜半三更時分,紀遠山果然獨自潛入了六王府,他在王府裏耗了一個多時辰,先是去看了看林北涯,知道林北涯仍未有好轉,才稍稍放下心來。隨後他幾乎摸遍了王府裏的每處地方,卻都沒有找到蛛絲馬跡。他甚至還分別抓了幾名巡夜的護衛,通過攝心術詢問凡塵是否回來,結果每個人都說“不曾”。

難道凡塵的確不在六王府?那也就是還在顧小蟲手裏,卻不知顧小蟲將他藏匿在何處?又打算如何行事?事到如今,也唯有從顧小蟲身上找到線索了。

可是打探回來的消息,都說顧小蟲近日根本沒甚麼舉動,最多就是去泰興樓喝茶吃點心。

“大哥,凡塵會不會已經被顧公子……”小雲不禁有些擔心。

紀遠山搖搖頭,“不會,他要是能自己動手就不用等到今日了,但……再拖下去的話,可能就真的來不及了。”

可怕什麼,偏來什麼。

“你說什麼?林北涯要成親,和鳳蝶?”

昨日小雲才剛剛帶回凡塵的消息,今日又有人將這一“喜訊”告訴了他,紀遠山有些坐不住了,來來回回在屋裏走著。

紀遠山早想到過林北涯會成親,實際上他希望的正是如此,他精心安排讓林北涯目睹之前那一幕,親耳聽到凡塵口口聲聲說“心甘情願”和自己在一起,就是盼林北涯一朝心灰意冷,聽從父母之命,老老實實娶妻**,這樣也就徹底斷了凡塵之念。

可現在聽到林北涯和鳳蝶的喜訊,紀遠山不但沒覺得高興,臉色反而越發陰沉,他揚聲問道,“成親的日子定了嗎?”

“定了,就在明日。”

“明日?”紀遠山反手一掌揮了過去,“明日他們就成親,這麼大的事情這會子才來告訴我,你們都是做什麼用的!嗯!”

來人臉上挨了一掌,趕緊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主子,六王府說是為世子衝喜,又怕刺激到他,所以親事一概從簡,絲毫不讓聲張,聽說是兩日前才匆匆定下的,所以屬下……”心裏卻暗想,又不是凡塵要成親,誰知道你會這麼激動?

紀遠山真的有些沉不住氣了,如果再找不到人,隻怕凡塵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

打發走來人,紀遠山踱到窗前,望著外麵已然綻出一片新綠的樹木花叢,獨自呆立了很久。

“林北涯,如果他真的為你而死,我一定會殺了你為他陪葬!”

六王府一切準備停當,明日林北涯就要和鳳蝶成親了。

又是傍晚時分,鳳蝶用畢晚飯,吩咐人,“取我的披風來。”

“明兒就是正日子了,姑娘還不早點兒歇著呢,這時候還要去哪兒?”蕊香不禁問道。

“我得去見一個人。你讓轎子在後麵的角門那裏等我。”

“要不要我陪姑娘一起去。”蕊香道

“不必,你陪我到門口就好。”鳳蝶換好衣服,將將暗紅色羽緞披風的風帽戴上,又往下壓了壓,主仆二人走出了院子。

外麵夜色漸濃。

仰頭看去,這屋子唯一的一扇窗戶距離地麵大約有兩丈多高,幾乎挨著房頂,窗上隻有幾根鐵柵欄,幾顆星星在柵欄外眨著眼睛。

又是一天過去了。

凡塵躺在草墊上,心浮氣躁,不知如何是好。從他醒來到現在,已經第三天了,仍然沒有人來搭理他,包袱裏的幹糧早就沒了,水還有一點,他隻敢拿來潤一潤嘴唇而已。如果明天再沒有人來,他是不是還得這樣耗下去?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又到底要幹些什麼?

爬起來在屋子裏轉了兩圈,他又一次走上台階,試著推了推那扇鐵門,門外發出嘩啦啦的鎖鏈響,再無其他……咦,不對,外麵好像有腳步聲?

凡塵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一聽,果然有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

鎖鏈輕響,有人在開門。來人剛剛推開門邁進一隻腳,就被凡塵一把抓住拖了進來,左手已扣在了那人的咽喉上,那人則發出一聲喊,“凡塵!”

是女人的聲音。

凡塵愣了一下,再仔細看被他抓著的這人,不禁大吃一驚,“鳳蝶?怎麼是你?!”

來的人正是鳳蝶。

“凡塵,三哥中了毒,隻有你才能救他!”

鳳蝶上來說的頭一句話讓凡塵更加驚異莫名,心裏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林北涯看到他和紀遠山在一起之後,大受刺激,以至於服毒自盡?!

“你說什麼,五兒他中了毒?他中了什麼毒?現在怎麼樣了?他……府裏有王妃在,什麼毒是解不了的?我……我又如何能救他?”凡塵磕磕巴巴,急得有些語無倫次。

“凡塵,你聽我慢慢說。”鳳蝶告訴凡塵,林北涯中了一種非常少見的毒蠱,名為寒殤蠱,這種毒蠱傳說隻有‘純陽之子’的心頭血才能解,否則一月後必死無疑。而所謂的‘純陽之子’,便是指在純陽之年、月、日,而且是陽時出生的人。世間人有萬千,但要找生辰這麼巧的人物,還必須得是男子,也是極為不易,再加上解毒日期所限,所以這寒殤蠱說是無解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