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像鬆了口氣,靠在沙發上,苦笑:“學長,我好像不行了。”
“不行?男人的不行一般都是……”我挑眉。
“停!學長你嘴巴可不可以不要那麼毒,不是你想的那樣。”淩秋燁不等我說完,就抬手做了個暫停的動作,“我的意思是,我可能沒有辦法跟另一個人安心的生活下去。”
“就是什麼意思?”
“就是這裏好像填不滿,很難受。”他指了指自己的心髒,“景華真的很好,但是就是不行,走不下去。”
在我還沒想好回答的時候,程君綾買酒回來了。我們的談話也戛然而止。
既然是在程君綾家中,喝起酒來都很豪爽,完全不擔心喝醉酒該怎麼回去,反正晚上是在他這寄宿的了。我的酒量沒他二人好,所以我第一個壯烈犧牲,直接倒地板睡了,淩秋燁指著我大笑:“學長你太遜了!你要是睡著了我會偷襲的哦!”
我沒力氣反駁他,他得寸進尺湊上來搖我:“快醒醒,哇,臉好紅,算了,就這樣吧,睡著的樣子真是一點攻擊力都沒呢。”
去死……明天等我醒來你就知道死字怎麼寫了。
就這樣,半夢半醒之間斷斷續續聽到他們邊聊邊喝。
當晚我一直夢見淩秋燁哭泣的樣子,非常鮮明的夢境。而事實上,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流淚,他總是笑嘻嘻的叫我學長,笑嘻嘻的抱過來蹭來蹭去。偶爾會見到他不符年齡的表情,但也是曇花一現。
十
周日因為宿醉,中午攔的士回家後就沒有再出門。淩秋燁早我一步離開,昨晚的談話就這樣不了了之。他雖然整日嬉皮笑臉,其實自尊心比誰都重,在我麵前也就僅僅失態這麼一次。那些話,若沒有恰當的時機,他大概不會開口再提。
他先行離開也好,我因為昨晚一直做那詭異的夢,見了他也不知會不會破功說漏嘴。
前腳剛踏進門,林望一就跟著回來了。簡短的聊了幾句後,我在書房整理一些資料,他則呆在廚房安靜的煲粥。
不知他到底在煲什麼粥,似乎還蠻耗時間的。幾次經過廚房都看到他專心致誌的盯著砂鍋。
托他的福,我的廚房終於像個廚房,有了油煙,有了生息。
當暮色四合,我從書房出來的時候,粥已經舀了出來放在餐桌上,空氣裏飄著淡淡的鮮魚薑絲味。
我還沒開口,林望一就微笑著說:“老師你嚐嚐,絕對不會腥的,還有,魚骨都挑了的。”
“……”我一時無語,隻好應了聲,磨磨蹭蹭洗完手,一轉頭他還盯著我看,我唯有走過去坐下喝粥。
小心翼翼嚐了口,果真鮮美,粥煲得很有火候,入口即化,而魚肉又很彈牙,絲毫不老。我不禁看了眼林望一:“你去做星級廚師應該都沒問題了。”
林望一不好意思的別開眼:“我隻是喜歡煮東西而已,沒想過要做廚師。”
其實我吃魚除了怕腥,還怕魚刺。而林望一真的很細心,我連著喝了三碗,沒有吞到一根魚刺。
他這樣沉靜內向,溫和貼心,若是性格堅強,何愁前路無知己。怕就怕性格既敏[gǎn]又軟弱,畏畏縮縮。那麼他的沉靜內向隻會變成陰鬱自閉,溫和貼心也隻會變成婆媽囉嗦。.思.兔.在.線.閱.讀.
以李教授的性格,大概對他會有很大的幫助。
我隻是個過路客,既沒閑情管,也沒本事去理。
周一到學校的時候,很明顯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好。在走廊上頻頻感到有奇怪的視線,上課的時候那幫小鬼倒是罕見的聽話,尤其平時總愛偷拍我教學的那幾個混世女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