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已經說過，跟著我過來並沒有任何的意義。我要是能夠接受他的感情，早在當初也許就被他感動得一塌糊塗。能被一個人如此專注的對待，既是負累，但又何嚐不是幸運？
我其實也不想跟程君綾這樣坐在客廳，但這公寓空間有限，唯有打開電視，看看新聞。
程君綾忽然抬眼看我：“你怎麼一會兒婆媽，一會兒又話這麼少？”
“哈？”我拿著電視遙控器愣了愣，而後才反應過來，拜托，你試試看跟人斷交啊，斷交之後還能若無其事，那神經也未免太大條了。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盯著我，深黑的眸子異常明亮，說不好聽些就是有點殺氣。我大腦飛快轉了幾圈，不能領會，難道說我欠了他錢忘了還？想也不可能，我一向用錢有度。
“你為什麼坐在我對麵？”他終於開口。
原來如此。
我之前因為對他“心懷歹念”，當然周不時揩點油開葷，一起看碟看書閑聊都會挨著他，他坐沙發我就坐地板靠他大腿，偶爾也會得寸進尺，把他肌肉緊實的大腿當枕頭。
我現在又怎麼能再重蹈覆轍，好不容易做出一派“我已並不怎麼愛你，也不怎麼重視你”的高姿態，難道要功虧一簣嗎？
於是我說：“看電視的話，這個視角比較好。”
屁，其實我這個視角，電視屏幕一直在反光。
最清晰就是對麵程君綾端正的麵容。
程君綾聽後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之後便他忙他的工作，我看我的電視。
接著他又問了一下到某個區的路怎麼走，我略知一些，就一邊解釋一邊畫了個大概的路線給他。
原來他真的是有工作在這裏，我冷靜下來，努力掐熄略略燃燒起來的星點火光。
半夜，我醒了過來，身邊有個類似地雷的存在，我這幾晚都十分淺眠，搞得頭有點痛。
夜色中，程君綾的側臉對我而言，誘惑力很大。我隻能趕緊起床出去。
“你……也剛起來？”客廳陽台那邊淩秋燁正倚在那邊，我戴上眼鏡走向他。
“啊……嗯。”淩秋燁顯然嚇了一跳。
我開了一盞壁燈，看了看時間，已經3點了：“是要去機場了嗎？你有沒有叫好車？”
“嗯。”淩秋燁直起身子，摸了摸肚子，笑道，“學長我餓了。”
“……”
我頭一次三更半夜在廚房搗鼓，做唯一會弄的三明治。
“啊啊，我喜歡沙拉醬多一些。”淩秋燁在旁指手畫腳。
我太陽穴的青筋隱隱跳動：“你再搞那麼多花樣試試看！”
淩秋燁捏起已經做好的一份，張嘴咬了一口，表情甚是陶醉：“哇，學長親手做的，果然味道都不一樣，吃了這個會升天堂吧！”
“想升天堂不早說，我可以加點水銀進去。”我涼涼的說道，將另一份三明治遞給他。
“學長好無情~~”
“要不要這個？”我在冰箱發現了上次買的速溶奶茶，因為味道實在不怎麼好，所以一直沒再去動。
淩秋燁點了點頭。
我靠在流理台上看他細嚼慢噎，好似那三明治當真是世間罕有的美食。半夜太過安靜，他被奶茶燙了反射性“嘶——”的倒抽一口氣也顯得格外大聲。
見他放下杯子，抽了餐巾紙，我說：“我就不送你了。”
淩秋燁的動作頓了一下，他抬起頭看我，苦笑：“學長你一向都不願意送我。”
“啊，那倒是。”我移開視線，不帶情緒的應道。
淩秋燁卻趁我分神，捉住我的手將我夾在流理台與他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