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十分鍾,當觸手就可以碰到門把時,才覺得我真是大驚小怪,拜托!不過是一條走道,我竟然要花十分鍾?想像永遠比現實恐怖,沒錯,沒錯,其實也沒那麽恐怖,況且我已經到家門口,準備伸手扭開門把、準備進去、洗澡、睡……啊!才一恍眼,天旋地轉地,我已經跟冷涼的地板做了最親密的接吻動作。
當然,我得要看是那個原凶讓我痛苦,頓時起身轉頭一看,竟是一個人趴在地板上,黑暗中隱隱約約見他蠕動一下,我已經開始後悔昨晚看伊藤潤二的漫畫。
強忍頭皮發麻的感覺,幾乎帶著尖銳高聲調喊著:「你是誰?」
小偷、變態、進而鬼魂、妖怪都會把我嚇得要死。
而他,彷佛很舒適享受地板的涼度,隻是抬著眼皮看我一眼,也對,台北三十一的熱度--不對!這是我家,這家夥怎麽會躺在我家門口?!
於是我做了假設……
「你是她的男友?」
因為他沒有鑰匙可以進去,因為他正在等她,唉!可憐的家夥,不知道我的隔壁鄰居又和那位男人約會了,而眼前的家夥就是被放鴿子。
「男友?」他坐起身慵懶的眼神看著我,腦袋像是在無法理解我的意思。
「對啊!你不是在等她嗎?」
「等誰?」
「你的女友啊!」
「我的女友?」他還在消化我的話。
「難不成,你已經知道了!」他喜歡的女人有很多的男人。
「知道什麽?」他還在茫然。
「你不要告訴我你什麽都不知道!」我有點緊張,這家夥癡心的等了一個晚上的女人,是個水性楊花的人。而且我已經聞到他身上的酒味,看樣子他是要決心等我那個隔壁鄰居了,也許很有可能玩出什麽刺激火爆出來。
「我不懂?」他起身,個子不高,幾乎和我差不多。
「她不會回來,雖然我沒有什麽立場說我的隔壁鄰居的不是,但你愛上的人並不專情……」
他突然頓了一下,揚起頭好像想通了什麽事:「喔!我懂了,你搞錯了,我並沒有愛上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可能經由我這樣一說,他會有點難過,於是我連忙安慰他:「也對,你沒有愛上她是對的,她生活靡爛、不檢點,而且她夜夜都跟很多的男人狂歡,行事大膽、辦事時又叫得特別大聲,不顧鄰居的安寧……是,沒錯!你是不該愛上她,好家在你沒愛上她……」為什麽我在安慰他時,他的表情怪怪的,並且很沉靜異常地聽完我所有的評論,是不是我搞錯了什麽?
按照劇本,他是該很生氣,甚至有種被差辱的感覺……嘖!錘錘牆壁也好。
結果他笑了一笑,說出了一句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麽丟臉到對不起本家的列祖列宗。
「你搞錯了,我就是你的隔壁鄰居,也就是你口中那個夜夜把各式各樣的人帶回家,而且叫床叫得很大聲把你吵到的隔壁鄰居。」
「呃……」一秒鍾兩秒鍾三秒鍾……
「你開玩笑?」我擠出一絲的可能性。
「我從不開玩笑。」他語氣很正經。
「真的?」我臉紅了發燙,真他媽的有夠丟臉!
「沒錯!我隻是……跟人吵架,鑰匙掉在一個人的家,現在我等他送過來。」
「跟你吵架的人,會送鑰匙過來?」這下換我茫然,吵架的情侶會那麽快修複好?
「不是,吵架的是一個,掉鑰匙的是另一個。」
「另一個?」我完全不懂。
「對,因為正在辦事。」他輕描淡語,但因為無限想像就足以令我臉紅,好在走廊沒燈,他看不到。
辦事!好香豔刺激!等等……我竟然沉弱在不堪的幻想裏,真是令人墮落!於是我立即拉回神來。
「他看到了,朝我臉上呼巴掌。」
「結果呢?你追出去。」就像八點檔,抓住對方的手拚了全力解釋。
「沒,先把事辦完,隱忍會對身體有害。」他平淡說完,同時點上一根菸抽著,趁著短暫的火光照著他的臉龐,我發現,他很秀氣,眼角帶著柔柔的媚,我想要看得再清楚點,他已經把火熄掉了。
可惜……
「隻是辦起事來就有點不太專心,所以草草結束之後我便穿上衣服回家,回到家之後才發覺竟然把鑰匙忘了放在他家,就這樣。」
「所以你難過喝酒?」
「喝酒是用來助性,跟難過一點關係都沒有。」
好、好愛辦事的人!這是我唯一可以下的定論,光是從他敘述來說驗明正身,他是我的隔壁鄰居沒錯。
這時樓下廣場駛進一輛轎車,沒錯!是送鑰匙的人來了。
因為這座公寓,隻有我和他住而已,這也就是我隻要一太晚回家便會怕的原因。
當然,這也就是他為什麽肆無忌憚半夜吵得人睡不覺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