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消失的身影,又想起那個時候殺生丸一個人躺在洞穴裏,左肩留著深深的傷口的樣子。如果那個時候自己在他身邊的話,事情應該會好一點吧。

櫻塚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順著殺生丸留下的氣息追去。

他突然想起墨存曾經說過的那句話:“當你真正在意一個人時,並不會隻滿足於,崇敬地看著他的背影,並許諾會一直呆在那個他一回頭就會看到的位置,而是想要跟上他的腳步,與他一起並肩作戰。”

櫻塚陌此時似乎有點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了。

一個女妖的人生

月色朦朧,一座破舊的古橋之上,煙霧冉冉升起籠罩著整座橋,卻又似有靈性,隻在橋上徘徊。

有霧氣一點點地從橋下水中探出,在橋身的正中央凝結為一團更為潔淨濃厚的霧,這塊霧不斷變幻著形態,終是凝聚成一個隱隱的人形。

從人形的霧中探出一隻手,輕輕地搭在欄杆上,那隻手細膩幹淨,骨節分明。那團霧的形狀竟像極了一個遠眺的少女。

橋外的村莊寂靜非常,隻有晚風吹動的聲音。

“小慧,那邊的橋不能去啊。”

婦人尖銳的聲音傳來,驚動了那塊人狀的霧,它瑟縮怔忡一瞬,然後慢慢縮回了手,使其重新化為一團白霧,然後自己也一點點變淺,與周圍的薄霧混為一體。

女童咯咯地笑著,背著竹筐一路小跑過來,還不忘回過頭嘲弄一翻身後緊張兮兮的婦人:“都哄我說這橋上有妖怪,我至今可沒見過妖怪長什麼樣呢。再說,爺爺還等著我的藥呢。”

女童不知道的是,這座橋上確實有個妖怪,由於從她記事起,村裏的人就放乖不在夜間過橋,也沒有傳出人死的消息,所以她根本不拿村人的警告當一回事。即使爺爺不停地警告她,她父母就是被橋上的妖怪殺死的,她也隻是一笑了之。耳聽還為虛呢。再加上橋被村裏的人保護得很好,夜間從不允許人靠近,也無意中挑起了兒童的好奇心。

女童停在橋的第一級台階前,望著夜色中被籠罩在詭異煙霧中的橋,身後是不敢靠近的熟人大聲的嗬斥。她扶了扶背上的竹筐,一雙明亮的眼睛撲閃撲閃。她輕笑一聲,為自己壯膽,然後邁出一步,腳穩穩地踩在台階上。僵直著身體等了半會,發現沒出現什麼怪事,也就放開了心,小跳著上了橋,就在橋中央時,在女孩沒有看到的地方,她腳下的霧快速凝聚成一隻手,那隻手狠狠地抓住她的腳腕,女孩尖叫一聲,還未等她回過神,那隻手已經揮動著她的腳腕,胳膊不斷伸長,將她頂到了空中。

女童驚叫連連,一張秀氣的臉因為恐懼而變得扭曲。她不斷揮動著雙臂,背後的竹筐不慎跌落下來,掉在橋的石板上。

那隻手在月光下發著淡淡的白光,沒有絲毫的猶豫,手狠狠地往外一揮,女孩被揮到了水中,撲騰著想要站起來,但不識水性的她隻能無力地揮動著手慢慢沉下去,連救命聲都被淹沒。

橋上再次恢複的寂靜,月光輕灑在波光粼粼的湖麵,輕柔的像是在歎息。

古橋上一那團更為潔白濃厚的霧再次聚攏而來,凝成人形,爾後霧氣散去,露出一位穿著碧綠的翠煙衫的少女——橋姬,她的眉間一股哀怨之情,幾縷青絲被風吹起。她微垂下頭,清冷的目光掃在石橋上的竹筐上,她抬起手,將被吹起的發絲攏到耳後。

風逐漸變大,使人覺得連橋上的霧顫顫巍巍的快要被吹散,然而那霧氣始終圍繞著古橋,像是一首忠貞的歌。石板上的竹筐被風大力搖著,一麵麵轉動,最終轉到了橋的邊緣,被風輕輕一推,落入水中,濺起半人高的水花。

橋姬的嘴角牽扯起一抹笑意,竟也與這霧一同變得朦朦朧朧。她本就是女子的怨氣凝結而成。那些女子被意中人辜負,不得已投水自盡,久而久之,怨氣逐漸濃厚,便形成如今的橋姬。

那些女子的屍骨沉在河水中,便也限製了她的活動範圍。

橋姬坐上橋欄,望著另一側的橋欄,發起了呆,她的腦海中被喚起一幕。一個身著黃衣黃裙的女子立於橋上,麵對著浩蕩的湖水,她果敢地張開了雙臂,衣袖被風牽動,她閉上了滿是絕望的眼,一個縱身躍入湖中。當麵頰遇到冰冷的湖水的那刻,她露出了解脫的笑容,一串串氣泡從她口中冒出,像是一隻魚那般。她也像魚一樣,把河當成了最後停靠的地方。

這樣的畫麵還有很多,隻不過換了張臉。

橋姬歎了一聲,都是癡人,癡人啊!

遇上櫻塚陌是橋姬沒有料到的事,那個帶著一臉事不關己笑容的男子,輕鬆地點破了她的媚術,卻放話說並無心殺她。他說他隻是把她當成一個借口,引出敵人的借口。

這般有趣的男子倒是少見。

橋姬平生最恨辜負女子的男人,於是也決心教訓教訓櫻塚陌口中那個腳踏兩隻船的男子——犬夜叉。

於是當櫻塚陌帶著一臉焦急匆匆離開後,橋姬出現在了犬夜叉麵前。

那個魯莽的半妖穿著一襲紅色的衣服,一雙金色的眸子警惕地盯著她。

橋姬柔柔地笑開:“據說你心係兩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