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
陸鋒拿著手中這張泛黃的紙,嘴角禁不住露出一絲苦笑,喃喃自語的說道。
“爺爺,你這可害苦我了。”
看著四周來來往往的人群,這花花綠綠的世界,讓陸鋒禁不住感到一陣頭大,這裏的人跟山村裏的人簡直就是大不一樣。
你看你看,這姑娘穿裙子就罷了,為什麼裙子兩邊還有割開?直接到大腿根部,還有那穿褲子的,怎麼就沒有褲腿呢?
白花花的大腿黃的陸鋒感覺自己眼睛都快花了。
還好這路邊的樹蠻高大的,正午的陽光也曬不到陸鋒,否則陸鋒非得暈過去不可。哎,前前後後已經問過幾十個人了,就是沒人知道這紙上的地址在哪裏,陸鋒這才蹲在路邊,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這一切都是爺爺給自己找的麻煩啊,額不對,算起來應該說是聽爺爺的話,而導致自己這副樣子。
陸鋒不由得想到一個月前。
南省某處村莊。
此時,日暮西沉,天色漸晚,家家戶戶的煙囪之上也升起了嫋嫋炊煙。
金黃色的餘暉灑落在這村莊之上,遠遠望去,倒也不失一番安靜祥和的味道。
陸鋒正在家裏燒著土鍋,準備晚飯。
“死老頭子!!你給我滾出來!!!”
一聲震天的巨吼,刹那間從外麵衝進陸鋒的耳膜。可憐的陸鋒被嚇得一屁股沒坐穩,跌倒在地。
陸鋒苦笑一聲,這肯定又是村裏那開小賣鋪的王大嬸。最近幾天是天天來家裏要賬,還沒時間規律,有時早上六七點,有時中午,更有一次淩晨兩點都來了。
陸鋒也不得不感歎這王大嬸,要賬的功夫比往年要見漲很多。
這個村子林林總總的也不過就住著二三十戶人家,王大嬸的這一嗓子可是足足驚動了全村的人。
“臭老婆子,嚷什麼嚷,不就是幾十塊錢嗎,催命啊你。”
陸鋒這屁股還沒坐穩呢,屋裏麵驟然又爆出比王大嬸聲音還大的一嗓子。
媽的,陸鋒甩甩腦袋,甚至都感覺到屋頂上那些土旮旯都被一小塊一小塊的震下來了。
就不能小點聲嗎?生怕別人不知道啊,不過話說回來,全村人也隻有陸鋒他爺爺敢從王大嬸那裏賒東西,就衝王大嬸這嗓門,你就知道這該是有多彪悍的一個人了。
“好你個死老頭子,我好心好意賣你東西,你不給錢記賬就罷了,但是你不能一拖就是十年啊,還要不要臉了啊。”
王大嬸聽到陸鋒他爺爺的話,更是怒從心頭起。一腳踹開那扇搖搖晃晃的小木門,一臉煞氣的衝了過來。
“這個,那王大嬸,您老腰不好悠著點啊。”
陸鋒在一邊有點提心吊膽看著怒氣衝天的王大嬸說道。
其實,說起來這王大嬸似乎每次並不是真心來要賬的,似乎是養成了習慣一般,每天這個時候都會過來,然後接著要賬這個借口,跟陸鋒的爺爺比劃一番。
這山村的人每一戶都極為好武,每個人都有著不俗的身手,而陸鋒被他爺爺從小教育到大,也是青年一輩之中當之無愧的佼佼者。
“小瘋子,沒事一邊呆著,沒你啥事,叫那死老頭子給老娘滾出來!”
王大嬸看了眼陸鋒,然後衝著屋裏大聲吼道。
“出去幹嘛?浪費體力,你進來吧。”
還沒等陸鋒說話,屋裏就傳來爺爺懶洋洋的聲音。
陸鋒擦了把冷汗,趕忙閃到一邊,讓開道,低下頭認真做自己的飯。
王大嬸,忽然笑了一下,笑容裏滿是詭異,一步一步走進屋內。
沒過一分鍾,屋子裏乒乒乓乓的聲音,宛如交響樂一般響了起來。
期間還夾雜著爺爺憤怒的嘶吼和王大嬸時不時的笑聲。過了良久,聲音漸漸停歇,王大嬸仰著臉,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昂首挺胸的走了出來。
等王大嬸走後,陸鋒好奇的走進屋裏,看了一眼,禁不住暗暗咂舌,一片狼藉,一片狼藉啊,桌子腿插進了牆裏,唯一的床也塌了。爺爺的衣服也變的破爛不堪,身後牆上的那張八卦圖也是被扯成了好幾段扔在地上。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自己深愛的那張古箏還完好無損的掛在牆上,陸鋒禁不住暗自放下心默念了幾聲阿彌陀佛。
“趕緊做飯去,看什麼看,吃完飯,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爺爺睜開眼,打斷了陸鋒兀自在那裏遐想不已的思維,口氣異常嚴肅的說道。
晚飯很簡單,就是晌午的剩飯剩菜,一碗毛豆,一碟花生,一人倆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