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局麵終究是沒有出現。棋書和艾可一起離開,走的時候艾可看了看我,微微露出一個笑,如我卻仿若淩遲。

“喂,真打算把我排除在外啊,太過分了吧!”

在他們消失之前,我在他們背後大聲喊著,有些事情,不是可以任性要求的。

棋書和艾可都回過頭,兩人表情各異。棋書看著我很是困擾,而艾可,仍然是笑著,看著我,竟然是包容的、憐憫的。我愣愣的,這算什麼?按理說,該是我包容憐憫她才是。正如艾可說的,棋書遲疑了,而棋書的遲疑可以說就是我的勝利。而我,甚至,沒有做什麼努力。隻需要在棋書麵前哭一場,竟是這麼簡單。

我看著他們離開,我有點想跟艾可說,我也是認為,我們兩個是一樣的分量的,而她的分量該是比我還要重一些的。可這個時候這麼跟她說,不像安慰,倒像是炫耀了。

我最終也沒能參加棋書的婚禮,聽小魚說辦得不錯,美中不足的就是兩位新人看起來都不太精神,賓客倒是都很理解,說是準備階段實在是個勞心勞力的活兒,而棋書和艾可,直到婚禮當天才正式的請了假。小魚說到這兒的時候頓了頓,而後,輕輕笑了笑。窗外天氣晴好,陽光照到病房的白牆上卻映得小魚的臉都慘白起來,那個笑也跟著變得詭異。

我也隻能尷尬的笑。我心裏有鬼,才會把小魚的笑都看得詭異。我們的事情,小魚實在比我自己都還要清楚。突然就覺得我在小魚麵前根本是無所遁形。

我轉頭看著窗戶外麵,小魚也沒有了聲音,安靜的坐在病床邊。

其實,就算我現在沒有躺在病床上,我也是一樣參加不了棋書的婚禮。說起來,棋書和艾可好像真的把我忘了一樣,從一開始,就連請柬都沒給我一張,甚至,我除了知道他們打算要結婚了,什麼時候,在哪裏,我是連個口頭通知都沒有,難道因為太熟悉了,熟悉到被自然而然的忽略了?

婚禮的時間是小魚告訴我的,棋書卻似乎認為我是理所當然的知道的,可是我都那麼表明自己想要參加卻苦於不知道具體地址的意願,棋書就不說了,連艾可都沒有想起來跟我說一下,這是不是表明,他們兩個其實都不想在婚禮上看見我?還是我自己想得太多?

小魚沒有告訴我他是不是收到了請柬,但總之,他是參加了。我倒是有點奇怪,小魚最後怎麼就沒有把地點也告訴我?說到底,還是我醫院進得太及時,我想著不禁苦笑,就算心底再怎麼抵觸,也不至於用進醫院來逃避吧?還是我心裏下意識的努力為自己找著不必出席的借口?

“炎炎,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好好的,怎麼就進了醫院?”

棋書和艾可推門進來的時候,我很是驚訝,倒是小魚從善如流的替我接待了兩位意外的訪客。婚禮應該才剛結束沒多久吧,小魚從婚禮回來到我這裏,最多也就一個小時的光景。

棋書的焦急溢於言表,我抬眼看看艾可,她還是那麼安靜優雅的站在一旁,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我努力的扯動臉皮想要露出一個笑來,卻以失敗告終。我和艾可,這樣麵對麵,卻不知道,到底誰才是勝利者?

“怎麼突然住院?到底是怎麼回事,嚴重嗎?你平時身體不是挺好的?”

棋書連珠炮一樣的發問,小魚找了凳子客氣的讓艾可坐,艾可對著小魚笑笑,低聲說“謝謝,不必。”棋書已經上前捧了我的臉左看右看,似乎想在我臉上把這突然住院的前因後果都給看出來。我在棋書麵前總是有些無厘頭,我一直喜歡在我無厘頭的時候棋書捧著我的臉左看右看的看看我到底是哪裏少了個零件,可是現在這樣,我卻第一次覺得不自在,不自覺的就扭動著頭想要躲開。棋書顯然也是注意到了我的意圖,露出驚愕的表情,手卻沒有放開,卻最終還是在我不懈的躲避的動作中慢慢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