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稱呼禹馨，他總是很大聲地吼回去，我妹妹不是啞巴！她隻是不想跟你們說話！他從來就不覺得，禹馨是不會說話的，因為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他都懂。
在他們四歲那一年，媽媽不見了，毫無預兆地離開了他們的世界。
然後那一天，禹馨發出了她人生的第一個音符，她說哥哥，媽媽呢？
就像是他曾經問媽媽，爸爸呢？
他隻是像往常一樣抱緊了她，禹馨乖，媽媽很快就回來了。
四天以後，他們被房東發現昏倒在家裏，兩個孩子被送到了育幼院。
那是一個真正弱肉強食的地方，因為畢竟有太多的弱勢群體要照顧，再多的愛心和耐性，也會有被耗盡的時候。
23
“我們在那裏過了一年。。。”禹哲感慨地輕歎了一口氣，“噩夢般的一年。。。”
因為這樣一張清秀的臉和倔強不服輸的個性，加上禹馨在外人麵前完全不開口說話，他們常常被大一點的孩子欺負。大人即使管，也管不了多少。從那個時候開始，禹哲就知道，他必須強大起來，才能保護好自己和禹馨。當她充滿信任地叫他哥哥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女孩，是自己唯一的親人，是要一直好好保護的人。
“我們那個時候還很小，根本就分不清人類和靈體，”禹哲自嘲地笑了笑，“因為常常跟鬼魂交談，被別的孩子看到了，以為我們是對著空氣說話的瘋子。”
“他們不理你們嗎？”大東一直凝視著禹哲，認真地傾聽著他的回憶。
“要是真的不理我們就好了。。。”禹哲的眼裏閃過一絲苦澀，腦海裏那個永遠忘不了的夢靨，似乎會一生伴隨著他們。
。。。。。。
育幼院的後院靠近山林，是孩子們都不願意去的地方，因為不但沒有玩具可以玩，還時常會有野獸出沒。
禹哲和禹馨為了躲開欺負他們的孩子，就會躲到那裏。
對他們來說，野獸其實一點都不可怕，反而是那些朝他們丟石頭吐唾沫的孩子比較難麵對。他們在那裏救過一隻腿受傷的小狗，那一段時間，最開心的事就是趁著大家不注意，偷偷地把本來就很少的餐點省一些下來，去喂那隻通體雪白的小狗。看著它漸漸地活躍起來，心裏就有一種深深的滿足感。
“狗狗。。。”禹馨稚嫩的聲調小心翼翼地呼喚著，他們今天來到給小狗做窩的地方，卻沒有找到它，“小狗狗。。。我們來看你咯！”
“禹馨乖，你先待在這裏不用動，”晚餐的鍾聲響了起來，禹哲鬆開牽著禹馨的手，向食堂跑去，“哥哥很快就回來，我們再一起找。”
“嗯。”禹馨乖乖地點了點頭，就地蹲了下來，水靈靈的大眼睛忽閃了幾下，好奇地盯著地上的螞蟻。
“不會說話的小啞巴！”直到自己陷進了一片陰影裏，禹馨才奇怪地抬頭，看向麵前站著的，正是常常欺負他們的那幫男孩，“你哥哥呢？”
禹馨站了起來，害怕地想向後退，身後的幾個人卻圍了上來。
“長得這麼漂亮。。。”其中一個男孩用力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可是被欺負了都不能跟哥哥告狀吧！”
禹馨甩不開他的手，慌亂地拉過另一個手臂咬了下去，男孩立刻尖叫了起來，“媽的你竟然敢咬我！”
“兩個隻會對空氣說話的神經病！”帶頭的男孩推了中間的禹馨一下，她立刻跌在了地上，發號施令一般地開口，“打死她！”
身體上的拳打腳踢，讓禹馨慢慢地失去了意識。
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看到支離破碎的屍塊，將幹裂的土壤染地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