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手，對上亞綸波瀾不驚的雙眸，“為什麼。。。”
亞綸的嘴角動了動，眼裏閃過很多情緒，最後還是咬住下唇什麼都沒有說，將大東的手從自己手上撥開。
“還真是毫不留情的骨肉相殘呀。。。”明明是幸災樂禍的口氣，站在亞綸身後的修傑楷臉上，卻閃現著旁人看不到的悲傷，不過也隻是那短暫的一刻，他便斂起所有的情緒，將手上泛著淺淺光芒的透明膠囊放到了亞綸的手上，“這是一百個人的精魂。。。夠她用一段時間了。。。”
“你要帶他去哪兒？”看著修傑楷將倒在地上的大東扶了起來，亞綸還是開口了。
“不用擔心。。。”勾起嘴角，依舊是那狡黠而鬼魅的笑容，似乎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我不會殺他的。。。”
“你。。。”來不及在說什麼，下一刻，亞綸手上的阿瑞斯之手就幻化成了黑貓的形態，跟著了修傑楷的身後，共同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街道又恢複成了原本的樣子，整排的路燈都亮了起來，在已經全黑的微冷空間裏，放出那僅有的溫暖光芒。
亞綸身上的血汙也完全消失了蹤跡，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隻是他那握緊的拳上殘留的溫度，和掌心那微小的膠囊，都殘忍而真實地告訴著他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
微低著頭，嘴角勾起一絲充滿苦澀的笑。他傷害了他的哥哥，同甘共苦、相依為命了一百年的哥哥。
Angel 呀Angel呀，多麼諷刺的名字呀。他的靈魂，果然已經墜落到地獄了嗎？他果然，沒有資格要求原諒和救贖了嗎？
“師父。。。不用陪著我了。。。”走了很久，禹馨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裏，隻是她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去麵對她將要麵對的一切，“我想一個人走走。。。晚一點會自己回家的。。。”
“禹馨。。。”那維勳從暗處走了出來，原來他暗中跟著她，她早就發現了。欲言又止地看著她的背影，終於還是選擇轉身離開了，“那你自己小心。。。”
“嗯。。。”回過頭看著他離開，直到那維勳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禹馨臉上的淺笑才黯淡了下來。回家，她真的，還有家可以回嗎？
22
“禹哲！”聽到廚房裏的動靜，修和阿扣都衝了進來，看到禹哲正要去整理地上碎掉的碗盤，“小心一點！”
“對不起。。。”禹哲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一直蹲在地上看著修和阿扣收拾好才開口。
“沒關係。。。”修把碎掉的東西扔到了垃圾桶裏，“你沒事就好。。。”
“對呀，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阿扣安慰地拍了拍禹馨的肩膀，“大東可能有什麼耽誤了吧。。。”
“哦。。。”後知後覺地點了點頭，禹哲起身向房間走去，“我再打給他。。。”
“禹哲。。。”還想說什麼，阿扣被修攔了下來，輕輕地搖了搖頭，“修，他已經打了兩個多鍾頭了，再打大東的手機就沒電了。。。”
“那也沒辦法，你不讓他打，他隻會更擔心。。。”修看著禹哲有些落寞的身影，輕歎了一口氣，“我打給尊，如果他和藍姨忙完了，我就跟他一起出去找大東。。。”
沒有目的地繼續向前走，禹馨終於感覺到了疲憊，有些無力地靠在一棟建築物的白色外牆上。
義骸和人類的身體不一樣，但都需要能量的供給，如常人一般的飲食和休息，是不足以補充的，她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靈魂的填充，以確保她的靈魂穩定，不會離開這個身體。
她終於明白，那些1986年9月出生卻離奇死亡的人群背後的真相了。他們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自己的食物，這樣的她，比從前那個僵屍的形態，還要可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