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數個不安的夜晚,總有一條看不見的線,牽引著孟凡前進。
灰色的小蛇在光源與光芒間徘徊,孟凡在進與退間猶豫。心中有一個聲音告訴他,讓他離開,又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前進,拿起輪回,將琉璃盞劈開,取得龍源。
時間安靜的離去,蕭夕雙眼更加的迷茫,虛空獸蹦出孟凡的衣襟,圓圓的腦門上,忽然睜開第三隻眼睛,一道璀璨的光芒射進灰色小蛇的口中。
“轟”,孟凡握起輪回,一劍擊在琉璃盞上,無聲的龍源爆發出前所未有的亮光,巨大的波浪將孟凡遠遠的掀開,一團漆黑的霧氣將虛空獸包裹在其中,靜靜的屹立在龍源的旁邊。
“吾封印它已近萬載,未曾想到這一天還是來臨,司鬆難道你不想出來再見吾一麵嗎?”琉璃盞破碎,顯露出來的不是龍源,而是一個高大的虛影。
這個虛影看不清麵龐,也聽不出聲音是男是女,隻是他不大的聲音傳入孟凡耳中,猶如雷鳴。他所說的內容,更讓孟凡心驚膽戰。
“你,你,你是皇?”未等孟凡反應過來,司鬆失態的聲音已經從孟凡腦海中傳出。
隻見那人伸手往虛空一抓,司鬆隻剩下魂魄的身體,已從孟凡的識海中出來。
“不錯,正是本皇,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記得本皇的聲音,孺子可教也。”
噗通,那人剛說完,司鬆已跪倒在虛空,此時無聲勝有聲。
“血源出,天下亂,眾生苦,天下苦。十萬年前規則之獸隕落,心髒化作血源,身體化作輪回。自此神界亂,雙姝欲護獸再生,乃想招致眾生敵,無奈隕落。”
“輪回已滅,血源存世,必將血雨腥風,吾曾想將之永久封印,以帶來安寧,未曾想,天道難測,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該走的還是要走。司鬆你生自天地,來於虛無,這麼多年難道還未想明白嗎?”
司鬆匍匐於地,一言不答。
“罷了,罷了。”虛影搖頭歎氣,轉而望向孟凡。
這一刹那,孟凡感覺到自己赤裸裸的站在虛影的前麵,早已融入心髒的神秘小石,也若隱若現。
“你不錯,但殺性太重,至剛易折,至柔易斷。既然你身懷輪回,那吾便再送你一場造化。”虛影大手一揮,一團純白色的柔和光芒,便從孟凡的頭頂沒入其丹田,與神秘小石遙遙相應。
當光芒徹底散去,巨坑的洞壁猶如被蠶食一般,紫色褪去,留下坑坑窪窪的洞壁,似乎隨時都有坍塌的可能。
孟凡睜開眼睛,隻見虛空獸一口將懸浮在琉璃盞上方的一枚紅色果實吞入腹中,繼而一頭栽入孟凡胸前,再無身影。
司鬆原本凝實的靈魂變的暗淡無光,神采奕奕的雙目也如冬天被霜打過的茄子,奄奄一息,仿佛隨時都可能消失在這天地間。
“小子,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我一直以為那是龍源,卻未想到它是萬惡之本。以後對拓跋家那姑娘好一點,對你沒壞處。”
蕭夕不知何時已默默的站在孟凡身後,“他走了”。
孟凡抬頭卻看到蕭夕迷茫的眼神,“你認識他”?
“不認識。”蕭夕搖搖頭,下意識的伸手抓過仍舊浮在半空的琉璃盞,握在手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沒有了源頭的支撐,洞中的紫氣以一種無與倫比的速度消散。孟凡剛回過神來,紫氣已經消失不見,洞中恢複了無邊的黑暗,深不可測的洞底,就如一頭擇人而噬的凶獸,張開血盆大口,等待人們的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