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嶼認得,是那天吃燒烤的灰西裝,因為男人今天還穿著套一模一樣的灰西裝。
“你在加班?”徐行簡看見陸嶼挺吃驚,他沒想到會是陸嶼,就好像是誰都可以都不該是陸嶼。
“不然在幹嗎?”陸嶼對徐行簡的態度沒有一點那種下屬對老板的小心翼翼。陸嶼自己覺得是被徐行簡一開始要辭退他嚇得,既然為了一坨辣椒醬隨時都可以被辭退,那再恭敬也沒什麼意思,怎麼合適怎麼來吧。
“哦,我拿份文件,你忙吧。”徐行簡找到文件後猶豫了一下又轉頭對陸嶼說:“你住那地方挺遠的,再不走就沒公車了。”
陸嶼詫異的看著徐行簡和灰西裝離開,嘴角撇了撇,“還不是你害的。”
徐行簡進了電梯就摁了個十五樓,張段奇怪的問他:“你又幹嗎?又忘了拿什麼,還要上去一趟?”
“不是去酒吧嗎?”徐行簡莫名其妙。
“去酒吧你摁什麼十五樓,你想什麼呢?”
“我……算了,今天不去了,你自己去吧,我去把剛才談的那項目再看看。”
“你折騰什麼啊?不去酒吧也不用再去看那些吧,你都看了十幾遍了,要不我陪你上去喝幾杯?你是在煩洋子小姐那邊怎麼解釋?”
“洋子?不是,她那邊過些日子再說吧,前幾天剛把她勸回日本,趁著不在我得趕緊把這項目實施起來。”
“你還是別拖了,洋子那邊能解決就早點,她可不是一般難纏。”
“我知道,我出去買點吃的,你別操心了快走吧。”
電梯到了一樓,張段從電梯裏走出來,徐行簡直接向著超市的方向去了。
陸嶼從寫字樓出來的時候十二點剛過,公車是早沒了,隻有打車回去。
路邊有輛車亮著車燈停著,車裏沒開燈,模糊的人影快溶化到黑色的夜中。
別是攔路搶劫的吧,他身上沒錢,總不至於劫色吧,陸嶼加快步子去馬路邊打車。
車子忽然發動起來慢慢開到陸嶼麵前,一隻白皙瘦長的手從車窗伸出來做個“上車”的動作。
那隻手包裹在白色的襯衣下,骨骼突出沒半兩肉卻白皙的動人,陸嶼奇怪自己是怎麼能在幽暗的夜色裏看到這些,可是那隻手伸出來的時候他確實看到了,印到腦子裏的那種看。
“愣什麼楞,還不上車?”大概是陸嶼傻站的時間太久,車主不耐煩的催促,語氣不怎麼好。
“徐行簡?徐大少?”
“恩。”
是上次超市門口看到的黑色寶馬,陸嶼上了車坐到副駕駛座的時候忽然想到曾經坐在這裏的女人,想換到後座,車子已經開起來。
“你不是早走了嗎?”
“後來忘了拿東西又回來一趟,正好看見你出來,反正順路就等你一塊。有咖啡,喝嗎?”
“熱的?”陸嶼接過咖啡,是附近24小時便利店的標簽,誰會正好去買兩杯熱咖啡再順路碰見個人?
他二可不笨。
“剛才那個人呢?沒跟他一起?”
“張段?他先回去了,是我朋友,一廣建設的經理,咱們開發的新項目就是他們那邊承建的。”徐行簡解釋說。
“我看過公司以前的項目,好像承包商大多數都是一廣建設。”
“恩,你大概也知道我家是炒房子發展起來的,張段他們家就是給人蓋房子當包工頭做起來的,從兩家長輩開始我們就一直相互合作,到今天就是相互依存的關係了。”
“噢。”陸嶼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對張段不感興趣,也不怎麼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