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涵兒……禁足半年!”

錢太後又趁機提出要求:“林貴妃教子不嚴,理當同禁足半年。那協理後宮的差事,皇上也一並收回吧,她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好,如何還能管後宮諸人?”

太昌帝正在惱林貴妃的氣頭上,哪還有什麼不答應的,當即就出了內室,親口判罰林貴妃和皇次子一同禁足半年,靜思己過,林貴妃協理後宮的差事也一並收回。

林貴妃聞言隻覺得天都塌了,她禁足半年不要緊,可誓師在即,沐涵萬萬不能在此時被禁足啊!

“陛下!”林貴妃跪在太昌帝身前,抱著他的腳跟哭泣,想求他收回成命。

太昌帝一腳將她踢開,怒喝左右道:“還不送林貴妃和皇次子回景仁宮!”

一幫宮女太監見龍顏大怒,忙拉了林貴妃和沐涵離開慈寧宮,林貴妃還想再求太昌帝,劇烈掙紮之下,輕薄的外衣鬆開,露出裏麵雪白的肌膚,妖媚的臉上垂著晶瑩的淚珠,語聲戚戚,十分惹人憐愛。

錢太後見她都這種時候了,居然還敢媚主,更加惱怒,厲聲喝道:“你們還磨磨蹭蹭什麼,堵住她的嘴,給哀家拖出去!”

那幫太監不敢再耽擱,捂上林貴妃的嘴,也不管使力會不會弄傷她,直徑將她拖出慈寧宮。

沐涵知道事情已再無轉寰的餘地,自己從地上站起來走了,他跪得太久,起身的時候不由自主地踉蹌了一下,沐澤伸出手扶了他一把:“皇弟小心。”

沐涵抬眼看著沐澤的臉,忽而苦笑,用隻有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說道:“你真是我的噩夢。”他從出生起,就被逼著要超過沐澤,他以為隻要有父皇的疼愛,沐澤肯定會被他遠遠拋下,可今日他才發現,這個噩夢其實從未被擺脫過!

沐澤隻當沒聽見,麵無表情地鬆開沐涵的手,目送他淒涼離開。

沐涵已被禁足,誓師的差事就隻能落在沐澤的頭上。

錢太後要太昌帝讓禮部殷士傑親自來教導沐澤。大軍出征前要祭天、祭地、祭祖,然後才是祭旗、誓師典禮。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都不容有錯,否則就是不祥。

太昌帝知道他這次答應了,以後殷士傑就是沐澤的夫子了,可是這種時候沒得選,他也不得不答應下來。

沐澤從頭到尾都以一種恭敬的神情立在一旁,沐涵被罰他沒有幸災樂禍,他自己被委以重任,也沒有麵露得意,就好像一個老實聽話的孩子,不論大人們怎麼安排,他都會乖乖照辦。

錢太後看著這個老實的孫兒,暗想以後他就是大祈的希望。她抬手摸了摸沐澤的臉,慈愛地說道:“以後要好好的跟殷士傑學,別讓哀家失望。”

沐澤點點頭,鄭重地承諾:“孫兒一定好好學。”

錢太後淡笑了一下:“你乖。哀家乏了,回去吧。”

沐澤跪下拜別,接著帶邱敏退出慈寧宮。

錢太後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人生苦短,許多事,她注定隻能看個開始,看不到結束。

年輕的時候還能想著來日方長,結果這一長,就長到皺紋添長,來日無多。

如今她已是日暮西山,但願這人生中最後的決定,她沒有做錯。

正是初夏時節,驕陽在天空中擺弄著絢爛的光影。

沐澤站在水霧空蒙的蓮池邊,看邱敏和他並列在水中的倒影,就像一副湮濕的水墨畫,微風徐徐,安靜的重華宮中仿佛隻剩下了兩個人相依相存。

“殿下,皇次子之前跟你說了什麼?”邱敏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