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來照顧新生:
“師兄,師尊大人說了,這幾日請師兄安心在此靜修。”一名十三四歲、短袍輕衫、束雙抓髻的童兒在小幾上放下托盤,恭敬地衝那砍上去比自己小得多的孩子行禮: “壺中所盛乃瑤池瓊漿,飲一杯則三日不覺腹饑。師尊還說,這五支玉簡中記載著五行遁的法門與一些粗淺法術,請師兄務必盡早熟悉,免得開學時叫人看了笑話。師尊又說,這間靜室設有禁製,術法未成者出去不得,請師兄潛心修煉; 十二尊者俱收了幾名年輕弟子,咱們乾元金光一門不可落於人後。楊戩、雷震、韋護、黃天化,還有師兄的兩位兄長,都是修真者中的翹楚,請師兄勤練術法,揚我門聲威。”
李那雖是急進,卻天生惜憐弱小,看在金霞年齡比自己小的份兒上,勉強聽完了一番話不做打斷,更虛心地請教了些問題: 原來這嘎達不是人人都有母親宣稱的那種“神力”,也分為“普通人”和“修真者”,隻有後者才能呼風喚雨,能人所不能。昆侖修真學院就是三大修真學派之一“闡”的公開授徒地點;此外尚有“截”派的碧遊修真學院以及“釋”派的靈鷲修真學院。當然,即使同是修真者,彼此之間的差距也是非常驚人的,最下等的隻能延年益壽,間或玩兒些小法術混飯吃;稍好些的駐顏有術,可以長生不老,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再強一點的就飛升天界,在玉皇手下當差,差事很清閑,無非是巡巡邏、種種草,隔三差五地再幫王母娘娘跑腿兒,籌辦大大小小的宴會——聽聞就是守天門的累點兒,所以說個頭長得大有時候也是一種悲哀。
“那——關於靈珠,你知道多少?”李那畢竟當了十八年女生,雖然大大咧咧不曾有什麼懵懂衝動,對性別還是有概念的。當男生,可以,總得長齊全吧?當女生,雖然麻煩一點點,也行,好歹有經驗了。你說這“無性”算啥?現在年方七歲還好,十年之後仍是平胸,不就成故宮裏那陪襯皇帝的角色了!
“啟稟師兄,金霞當時尚小,隻是略知一二。”童兒略施一禮,娓娓道來, “聽師尊說,師兄前身乃一火性精珠,自修成型,拜於他門下,可惜渡天劫時不慎未能完功,散了魂魄。恰逢李靖之妻懷胎三載,聚了天地間一口靈氣,卻生不出魂息,師尊便將師兄本體融至其胎中,求個兩全。之所以需在異界修行六載,是怕身魂不穩時為此間碎魄入體,亂了師兄本性。”
聽到這裏,李那心中少了幾分怨懟:這天界之人不幹別的,一大半的工作是聆聽人間誓言,若有違背,必有果報。金霞雖未正式罰誓,卻一直以師兄之禮待己,想是不會撒謊——一時間被家人捉弄的憤恨少了泰半,也對這修真一道生了不少向往:不說別的,單論一條駐顏,對曾經是女生的他便是大大的誘惑,更不用說其它的實用法術了。待師弟一走,李那便急匆匆吞下口瓊漿,開始興致勃勃地參詳那幾隻玉簡:金霞適才已教其用法,握於手中定氣凝神,簡中內容便源源不斷湧入腦中——他本是靈珠托世,略一提點便得小成,不過兩日就全數閱完,當下試驗了一個“烈火訣”,熊熊獵獵,果然暢快。
將幾枚已經沒用得玉簡扔到一旁,哪吒大笑一聲,興衝衝便往門邊走,忽覺腳底一滯動彈不得,仔細一看,原來是五行陣中厚土縛法. “哼,雕蟲小技!”李那口出狂言,倒是忘了自己也是現學現賣,當場掐了個“木生決”,口中念念有詞:“靈木生,化固土——破!”頓感腳底輕鬆,踹開門板外出快活去也。
剛走兩步,記起屋裏還有些東西,粉妝玉琢的小娃兒趕忙回身,將玉簡和瓊漿收至腰間豹皮囊; 再想一想,把牆角那大長槍也塞了進去,順便複了五行陣法,才高高興興穿過太乙的獨家小院兒。聽那連綿不絕的爆炸聲,估摸著師父正與金霞一同埋頭苦作試驗,也懶得跟他們炫耀自己修行速度,直接觀賞校園去也——要知道,李靖夫婦直接把他交到太乙手裏,太乙又直接把被火尖槍砸得暈頭轉向的他扔進房裏,還沒時間好好逛過呢!昆侖修真學院依山傍水,可是號稱三大院裏環境最好的一個,完全符合李那心中的憧憬——她現在幹脆直接把自己當作大學少年班的學生,別提有多自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