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執棍到手,樸樸素素一橫,拉開架勢……聽得金鍾一響,一紅一黃兩個身影同時向場地中心瞬移,一觸即分,跳回原地,隨後才開始真正的比拚。哪吒刺挑轉挪,使的是大開大合的槍法;楊戩謹慎防守、一絲不漏,偶爾發出的進攻詭譎難覓其蹤,在場之人少有能瞧出路數的,顯其造詣精深。往來了數百回合,李那一心要試試自個兒瞎編的回馬槍,側身虛步,忽而自脅下刺出鐵棍; 楊戩隨後趕上,棍端正中哪吒肩胛,隻是自己也逃不開那迅急一槍,捅著胸下。
發現在兵器械鬥上討不著便宜,楊戩扔開棒子,搖身一變,化為一隻蜜蜂,專尋可乘之機;哪吒一見他人影消失,馬上掐決放火; 一時間台上烈焰滔滔,熱浪襲人,慈航趕緊對天灑了幾滴淨瓶之水,消消觀眾們的暑氣。李那縱了半天火,怕一不小心把師兄給燒沒了,漸漸壓低了火勢,此時焰中突然出現一隻金翅鵬雕,振翅一扇,漫漫風火盡向對手卷去。哪吒急忙祭出那渾天綾縛住大鵬雙翅,卻止不住自身外傾之勢,噗咚噗咚,與那鳥兒一起掉在擂台之外——這一局算是平了。
李那收回紅綾,鵬雕抖抖羽毛,整理好外觀之後方才變幻人形,仍舊是衣正冠整的美男模樣,朝哪吒拱拱手: “師弟承讓了。”
“哪裏哪裏,楊道兄道法精妙,咱們是不分上下。”李那擺完姿態後立刻跑到太乙身邊挽起他胳膊撒嬌,“師父,徒兒沒給您丟臉吧?”
“沒有沒有。”太乙樂得合不攏嘴,滿麵得色: “嘿嘿,你師伯們這次可輸大了。”
“非也非也,”廣成子聽見他們談話,得意地撚須微笑,“我賭的是楊師侄贏,雖是平手,這番天印可沒輸出去。”
知道你們倆精: 一個賭楊戩,一個賭我,法寶隻在兄弟間順溜——李那小嘴一翹,可惜啊可惜,老子早算計好了。“可是師伯,我聽白鶴師叔說,他賭的就是平手,恐怕這次要贏盡所有寶貝了。”
“什麼!?”老道人跳了跳腳,氣得冷汗直流: “竟、竟,竟然有人賭平手?!”……這是李那聽說廣成子和赤精Zi彼此做出協議後絞盡腦汁想出來的主意:神仙好麵子,往往一場比賽不到分出高下絕不會停息,以前也從來沒有過平手的案例;所以他說動楊戩之後馬上鼓了白鶴去下注——至於楊戩為什麼會答應,說不好,姑且當作是寵愛師弟吧。
沒了鎮洞之寶的兩位老仙用異樣的目光看得白鶴心裏發毛,趕緊溜回了玉虛宮,按照哪吒的指示把東西塞到榻下還封了法訣。小白鶴深信,隻有這樣才能幫師伯們盡快破除一千五百年前種下的神仙殺劫: 女媧娘娘托夢說給哪吒聽的,還能有假。
“……從前有個皇帝,統一六國,權力地位金錢美女,真是應有盡有; 可他仍舊不滿足,想盡一切辦法要修仙成道,人間富貴終究比不上神仙逍遙啊——對吧?兩位師弟?”李那一得空兒就要逮住那殷氏兄弟講大道理,同時提供從太乙那裏弄來的點心。廣成子和赤精Zi不比太乙那樣有專利傍身可以跟別人換吃喝,也沒有哄小孩子的經驗,殷郊殷洪上山這八年,從十幾歲的少年長到成材,除了食堂供應的清水和粗糙的穀物幹糧,壓根兒沒吃過啥好東西。原本錦衣玉食的王子熬過這麼些年,就是給他個燒餅也算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