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前世有因果的,雲華之錯並非嫁了命定之人,而在於私自下界。李昱,你今世的父母之緣本應在你父受封成神之後方才締結,可惜他們逆天而行,少不得要吃些苦頭——李興的去處你不必問了,他日自會相見。”李那不服氣,還要繼續言說,忽見王母睜開半閉的雙目,重瞳金光耀得人兩眼發花。“哪吒,背天的後果是什麼你最清楚了,不要生事。”
天意天意,老說什麼天意!你讓‘天’自己來告訴我,究竟想要咋地!師父說“天”就是“大道”,是唯一也是一切,好比一個巨大漩渦,帶動著渦中所有水滴,誰都掙脫不開;若說神仙有什麼未卜先知之術,是仗著對這“天”這“道”的揣度,好,我信——隻是你別想在我麵前擺出你就是“天”的架勢。李那態度越發恭敬,隻是話語半點不饒人: “那兩人早已成婚,現在連孩子都這麼大了,我說這就是真正的天意也未嚐不可,王母娘娘為何非要他們家人繼續分離呢。”話音剛落,殿中人等瞬間消失,隻剩下後來的三人,李昱皺眉苦思,猴子嘴角帶笑像是司空見慣,隻有哪吒大發雷霆: “人呢?!人跑哪裏去了?!”
“他們倆的道行比咱們高,”悟空拍拍好友快要燃燒的頭頂,微微噓氣: “雖然打架不行,躲還是躲得掉的; 若是不想見你,你把這大殿給掀翻了也找不到。”
“你——你你——那小餅幹的老爸怎麼辦?”
“不是說也會成神嗎,遲早有見麵的時候——吃吃睡睡念念經,很快的。”
於是李那被悟空的“寬廣胸懷”很華麗地嚇倒了,張大了嘴半天合不上: 這、這還是《西遊記》裏那個敢把玉帝拉下馬的齊天大聖嗎?怎麼比自己還好說話!
“若是這樣,那——我就回去了。”李昱低頭歎了口氣,麵色凝重, “娘還在等我的消息呢。”
“也好——”李那點點頭,照例伸出手去握了一握; 雖然對方覺得有些古怪,還是接受了這一禮儀. “對了,你們現在住哪兒?我在昆侖修真學院上學,不過很快就能下山了,到時候找你玩!”
“我和娘還有兄弟們現在住在梅山山腰——再見。”看著那熟悉的身影頭也不回地駕雲而去,哪吒心頭升起絲絲惆悵,也不看路,隻是跟著悟空前行——自己的時間似乎隻過去不到一月,可他卻是整整十五年,即使能恢複記憶,還會跟以前一樣情同手足麼?他今世是雲華和李興的兒子李昱,將來的二郎神君,已經擁有了很多她不認識的兄弟。幼年失親,在他的傲氣裏加了濃重的調料;雖則樣貌不曾改變,畢竟……
“哎,哪吒,”悟空見他麵有愁容,伸爪在其腦門上彈了一記,“底下就是昆侖了,你自己回去吧。對了,封神的時候若是碰上厲害的家夥,記得跟我通報一聲。”猴子搓搓手,目生精光: “嘿嘿,最好是你們都打不過,求著玉帝把我派下去,那就威風啦。”
“美的你!”李那捶了一拳回去,把因為李昱生出的不愉快壓到了心底,當下告別悟空按下雲頭。快到山門時瞧見前麵一個人影與自己方向相同,哪吒正要搭話,卻在第二眼認清是那一直不對盤的黃天化,趕緊把準備好的禮貌咽下去,大搖大擺地挑出一句: “喲,是黃師弟啊,擅自溜出去玩兒可是要受重罰的喲。”
“在下奉師命下山辦事,比不得師兄悠閑自在。”黃天化哼了兩聲,裝模做樣地說道,“今天鼻子怎麼突然覺得好癢。”還伸指搓了搓鼻梁。
李那心頭好笑,更加肆無忌憚地開起了玩笑: “鼻子癢就撓嘛,唉——不是這麼撓的,師弟啊,你這蘭花指翹得可真是正確無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