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段(2 / 3)

離開地牢之後,哪吒見左右無事便在相府周圍瞎轉,沒走幾步便聽得身後有人喊他,原來是黃家飛雁俏生生地墊腳招手。“我找你有大事兒!”見他略略遲疑,少女有些氣惱地嗔了一聲,步履輕快地跑了過來,抬手放在嘴邊。“你今天不是抓了那鄭倫麼?嬋玉聽說之後很是心緒不定。我在旁邊勸了一勸,你猜怎麼著?她願意回商營說服鄧將軍投奔西岐!”

“這、這怎麼——”哪吒聽說這個消息之後真是瞠目結舌,“她怎麼這麼快就應承了……”

“還不是我!”飛雁眼波流轉,顯是驕傲無比,“這麼些天來我一直和她談心來著,說說我們黃家如何到得這個地步,說說武王丞相如何寬宏大量求賢若渴。你當我哥真想反麼……”少女歎了口氣,竟說出了大大不敬的私話,“我哥當時心如槁木,是想要以死明誌的;隻是被周叔叔黃叔叔他們那麼一鬧,便為了兄弟的‘義’字舍了‘忠’字——好在武王仁德,我們黃家才有這活下去的命。我學了周叔叔勸哥哥的一句話給嬋玉聽——便是要忠也得選了明白你忠心的王來忠,不然他眼睛一花,就算你忠死了也永遠是個罪臣。我哥哥當時不過晚到了一步不曾救下北伯侯那昏君就認為他夥同姬昌反叛,也不想想如若真實反叛,哥哥何必隻帶了十數騎星夜回朝歌請罪。如今嬋玉被咱們禮待了這麼久,又傳出她與土行孫有婚約的事情,恐怕那昏君知道以後無論如何都饒不了鄧元帥——她便是出於這個考慮才想勸父歸順的。”

哪吒歎了兩口氣,覺得心裏空空說不出話來;飛雁見他凝眉,吞吞吐吐了好一會兒才把最重要的事情給說出來——聽聞鄧嬋玉已經被她放走以後哪吒大驚失色,險些要倒退兩步。“平時再怎麼禮遇她也是個俘虜,你未經丞相許可便行此事是違抗軍令,按律當斬的!”

“我知道,所以隻說與你一人知曉。”飛雁笑得淡淡,目光卻很是堅決,“若是她背信就當我瞎眼交錯朋友,死了也活該!我隻是看不慣有人要強逼她嫁那土行孫罷了!”

“什麼強逼——那日咱們定計讓他出醜之後丞相不是擱下此事了麼……”

“那是你聽不到、聽不到——”飛雁又惱又羞,淚花在眼中轉了又轉,好不容易才斷斷續續說出意思來:原來是她聽見散宜生和土行孫商量要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她既嫁不了旁人就隻好以土夫人的名義去招撫鄧九公。黃飛雁咬起銀牙,吊起一對鳳目,“還說什麼土行孫是闡教高徒與嬋玉小姐門當戶對,便是他好色荒唐了些那也是人之常情,婚後收斂也就是了。我也是女子,見不得他們那般糟踐嬋玉!”見哪吒張口想要反駁些什麼,少女略略抬高了音量,眼神中除了心痛又加了兩分辛酸。“我知道你們兄弟三個都是堂堂正正的君子,可也架不住那些人無恥!你能天天守在她身邊防著那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地行之術麼?你能——你能幹脆娶了她來斷那人的念想麼?!”

飛雁連珠炮般的三句話令哪吒啞口無言,在心裏琢磨了許久才對上那沾淚的倔強小臉慢慢說道,“我、我自然不能娶一女子,隻是……”

“姑姑!哪吒你也在啊!”不遠處傳來一個少年清脆的叫喚,不一會兒黃天化就和他的玉麒麟一塊兒來到這兩人麵前;內著雪青色王袍,外罩金色甲胄的颯爽男兒麵上掛著一絲焦急,來不及多寒暄兩句便匆匆問道:“姑姑你將鄧姑娘關到哪兒去了?商營中突然出來一名奇怪的道士,拿個小鍾就把雷震給晃傻了!丞相著我帶鄧姑娘問話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