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千年,隻有這個千年最難熬啊!徒弟長得快也不好!”
“總之哪吒一定不會給您丟臉就是了。”被太乙這麼真情一流露,哪吒馬上收起了先前的煩躁不安,開始嬉皮笑臉地與師父師伯閑話;直到太陽偏西才往玉鼎身邊湊得緊些,請師伯過去和自己的徒弟談談心——就楊戩一個人沒師父搭理實在太可憐了。
“這麼說珠兒是原諒他了?”
“以前是我小氣了,哪能叫師父不理徒弟的!談不上原諒不原諒,雖然遲了點兒,他肯真心說出我們性格不合倒是好事,長痛不如短痛嘛。”哪吒笑眯眯地在玉鼎肩後推了推,隻是說到長痛不如短痛,心裏仍是免不了要咯噔一下。
“真心?”玉鼎真人淡淡地笑了一笑,看著自己那從頭到腳都顯得謙謹無比的徒弟搖了搖頭,“福娃從小就喜歡藏來躲去,便是我也不敢說能猜到他的真心。”
“聰明人嘛,自然複雜了些;師伯您可別嫌我又笨又簡單啊,人家可是最喜歡師伯了——師父也喜歡!”瞅見太乙馬上開始捶胸頓足,哪吒連忙又加上幾句好話,好不容易才將那老小孩安慰下來。這邊在鬧騰的時候,玉鼎已經走過去與徒弟並肩而立,慢慢道出一句話:“掩飾,除了迷惑敵人之外,還會隔開朋友——福娃,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師父,徒兒——”
“你是聰明,不過為師覺得你卻有時聰明過了頭;修真修真,若是連自己的真心也看不清,還談什麼修真——你天資極高,為師已經把能教的都教給你了,接下來就看自己的造化吧——修成八九玄中妙,任你縱橫在世間。”玉鼎真人吟了兩句偈子之後便飄然往昆侖而去,瞬息之間便隱沒在晚霞之間,隻留下一個聰明徒弟立於原地冥思苦想……
拜將之後,子牙在帥府設宴款待將士,人多熱鬧,一開席就很難收住;哪吒心裏有事,不大會兒就說要回屋打坐,實際上卻偷偷溜出了西岐城,風火輪一轉,直接奔朝歌方向而去。話說這哪吒方向感是不錯的,可惜從來不曾單獨出過這麼遠的門兒;於是他馳騁了不到半刻鍾就開始犯迷糊,降下雲頭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某處琢磨這西岐到朝歌距離到底有多少,自己現在是走過了還是沒到。
哪吒正在拚命回憶自己很久很久以前看過的一份中國古代地圖,突然神念一動發覺附近有人——想著那人在半夜三更於荒郊野嶺出現必然不是什麼好貨色,便極迅速地亮出火尖槍來晃了一晃。他身子一縱,槍尖便朝那可疑人物所在之處捅去——虧得這槍纓帶火,未曾刺中之前便照亮了來者的容貌,慌得他趕緊側開槍身,堪堪在那人臂間擦過。“大、大哥?你跟著我幹嘛?”看清是金吒之後,哪吒有些不樂意地收回了長槍,開始碎碎抱怨。
“我還沒問你深夜一個人去哪兒呢!”金吒吊起眼眉,難得的疾言厲色讓小弟撇了撇嘴,照頭頂撓了撓才老實答話:“就是想去朝歌轉一圈,你放心,我知道分寸,不會鬧出什麼大事來。”
“你還敢說不會鬧出什麼大事來!前些日子是誰戲弄月老?若是引得天宮震怒,看你怎麼討得好去!”
“哎,那天回來以後咱們哥仨不是笑得很開心嘛,你怎麼說翻臉就翻臉!誰叫他非要撮合龍吉和洪錦來著,你不也說他是單身太久心理偏執麼!”哪吒不服氣地剜了哥哥兩眼,“沒見過你這麼出爾反爾的。”
“他撮合娘娘與洪錦又關你什麼事,何必為了他們倆冒犯天庭!”
“你——”哪吒越聽越氣,開始雙手叉腰橫眉立目,“你今天是怎麼啦,不說她一個女孩子被人指婚怪可憐的,光是看在她和楊戩的份兒上也該幫一把吧——雖然我和那家夥已經絕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