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幽一時怔住了,退婚之事雖說是一時做出的決定,但她也是經過深思熟慮,輕扭雙手意圖掙脫,但是對方卻握得死緊,“如果懷孕的不是清然,我也不會輕言退婚,公子,你就放手吧。”
司徒鴻隻知道一但他放開,也許終生都無法再握住她的雙手,手下不禁又加了兩分力道。
“你這樣置我於何地?又置為你懷著孩子的清然於何地?”曲清幽道。
聞言,司徒鴻白了臉色,雙手力道一鬆,就讓她輕易的把手抽回。
“你,你好自為之吧。”曲清幽不忍看他的神色,其實與其說是他負她,不如說是她負他,畢竟她從未愛過他,有的也隻是好感而已。
鸞兒在遠處看事情不對頭,司徒鴻的動作越來越大膽,遂上前道:“姑娘不是說乏了?今兒個回程路上也辛苦,還請二姑爺先回去,讓我們姑娘好好歇歇。”把二姑爺那三個字咬得格外的重。
曲清幽搖了搖頭,這丫頭也不給人留幾分麵子?果然本來臉色就白的司徒鴻現在臉上更沒血色,“小女子就先行告退了。”她還是先離開的好。
鸞兒機靈的扶著曲清幽,快步的向前走去,眼角也沒瞧那司徒鴻一眼。
略寒的春風打到身上,當司徒鴻回神轉身時,伊人已然遠去,殘香獨留,苦笑著搖頭,錯過就是錯過了。
曲清幽穿過幾個月亮門,才回到她的居所,清雅的院門上掛著倚蓮院三個字,門外有幾個婆子在守著,此時正昏昏欲睡。
鸞兒看了一眼那些個不盡忠職守的下人,覷了一眼自家姑娘,見姑娘仍是淡淡的神色,但眉宇之間卻有些不滿。遂咳了幾聲,婆子們一聽到聲音,瞬間清醒,正欲嗬斥那些小丫頭們,抬頭卻見曲清幽已經站在了麵前,忙爬起躬身道:“姑娘,回來了?”
“連姑娘到了門口都不知道?你們這當的是什麼差?”鸞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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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老奴的不是,還請姑娘責罰。”婆子們拍了自己臉上幾巴掌。姑娘平日裡也不是脾性大的人,但是那不言不語的樣子讓人心底打顫。
“下次莫再犯了。”曲清幽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即跨進自己的院落之中,婆子們自是點頭哈腰稱“不敢,再不敢了。姑娘寬宏大量。”等等。
曲清幽的住處有一大片荷塘,此時正值春季,荷塘兩岸的柳樹正是發芽的時候,微風拂過,柳條飛舞。一眾小丫頭們早就聽到了院門口的聲音,都停下手中的活給姑娘問安。
鶯兒從裡麵走出,笑道:“婢子還以為姑娘要在夫人處多逗留一會兒呢?姑娘那麼快就回來了,好在鵑兒姐姐收拾得妥當,要不然姑娘回來準見笑話。”
“你不說話還沒有人當你是啞巴。”一紅衣丫鬟掀簾嗔了一句,然後行禮道:“姑娘。”
古人的禮數就是多,隻是回自己的住所,這一路點頭哈腰的人就一大串,曲清幽早已過了見怪的年頭,“我走了這些時候,院裡沒什麼事吧?”就著鵑兒掀的簾走進內室。
鵑兒笑道:“還都老樣子,隻是守門婆子見姑娘不在就放肆了一點。”
室內部置得十分典雅,正廳裡牆上掛著一幅秋日殘荷圖,兩邊的架子上放著一些古玩和盤栽,繞過正廳再掀簾往內就是暖閣,現正飄著一股清香,炕上也燒暖和了,曲清幽換過家常服坐上時一股暖氣從腿上傳遍全身,一掃春寒。
“那些個老婆子扯著自己年資老就不把丫頭們放在眼裡,姑娘一不在誰還使得動她們。”鸞兒端上茶碗撇嘴道。
曲清幽倒是不置可否的端起茶碗輕啜了一口,這個世上哪裡都有以資歷排班論輩的,如果你欠了她人情就更能把尾巴翹上天了,這些人把她們晾在那不理就是了。
一口茶還沒下肚,碧綢撒花門簾就被人大力掀開,一張五十來歲笑得像朵菊花的老臉就伸了進來,“喲,姑娘回來了?您看老奴事忙還沒來得及去迎姑娘。”
第五章口角
“王嬤嬤,您老怎又不通報就進來了?也不怕衝撞了姑娘。”鶯兒心直口快地道。
王之利家的狠剜了那個精壯的丫頭一眼,自己可是粟夫人的奶媽,按輩份論還長姑娘兩輩,姑娘還不會這樣與她說話?她一個小丫頭憑什麼多嘴?
鶯兒自是也不服輸的回瞪了一眼。
鸞兒讓出自己的位置,笑道,“王嬤嬤來了,快坐下吧。”
“還是鸞兒丫頭懂事,跟姑娘出去一趟回來果然大不同,不像某些人淨是長個不長腦。”王之利家的暗諷道,斜歪著身子坐在圓椅上。
鶯兒恨得正想上去與她爭辯,但見姑娘朝她打個眼色,才作罷,抓著雞毛撣子用力地掃著。
王之利一家人是粟夫人出嫁時從平定候府陪嫁來的,在這曲府裡自是地位不同一斑,王之利本身已升任管家一職,更何況王之利的女人也就是王嬤嬤更是粟夫人的奶媽,按大夏國規矩也是得給她養老送終的,所以這老太婆在人前沒少狐假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