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著,一晚上都睡得淺,聽到一點點風吹草動的聲音就會醒來,滿懷希望地起身看門口,又失望地躺下。
第二天,胡泊溫頂著一張極度渴睡的臉和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去上課,課上不巧遭遇老師點名,先點到劉亦嘉,胡泊溫幫著喊了一聲到,沒想到下麵緊跟著就點到了胡泊溫,胡泊溫隻好把腦袋埋在前麵人的背後,捏著嗓子顫顫巍巍地再喊了一聲“到——”。
沒想到這位老師是個點名喜歡看臉的主,一眼就瞄到了胡泊溫的小動作,當下就把點名簿一摔,手往胡泊溫的方向一指:“這位黑眼圈同學,你站起來。”
這兩天真衰!胡泊溫一手捂眼,一手在桌子下比了個中指,這才扭扭捏捏站起來,還低著頭做出一副乖乖認錯的樣子。
“這位同學你是劉亦嘉還是胡泊溫,為什麼要幫人家喊到?”老師顯然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麵,一邊熟練地問話,一邊讓課代表去聯係輔導員。
“我是胡泊溫,劉亦嘉他身體不舒服,沒來,讓我幫他叫一聲。”胡泊溫把語氣放得軟軟的。
“身體不舒服,有假條沒有?”老師還真不吃這套,表情和語氣都沒有一絲緩和的跡象。
胡泊溫這下可沒法子了,別說假條了,連人都不知道到哪兒去了呢。周圍的女生已經開始三兩成群地竊竊私語起來, “劉亦嘉大概被做得起不來了吧。”“老師也真是的,小受這樣怎麼開假條麼!” “你看胡泊溫的眼圈,他今天一來就趴在桌子上,一看就是縱欲過度。”
胡泊溫聽得滿臉黑線,縱欲個屁啊!自己真是愛多管閑事,人家劉亦嘉出走就出走,關自己什麼事啊,還擔心得一夜沒好好睡;人家老師點名,劉亦嘉被扣出勤分就扣,又關自己什麼事啊,還巴巴地替他喊到,這下倒好,被發現了,少不了寫檢討了。
在輔導員那裏忍受了兩個小時的“思想教育”,胡泊溫好不容易才打著哈哈把劉亦嘉失蹤的事情瞞了過去,帶著寫一篇五千字檢討的任務,垂頭喪氣地回到寢室。一邊想著怎麼應付輔導員“讓劉亦嘉晚上回來後來找我”的囑托,胡泊溫一邊軟綿綿地趴在自己的書桌前,精疲力竭地半眯著眼睛。
嗯,不太對,胡泊溫用力吸了吸鼻子,房間裏麵怎麼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還香香的,像是……像是有女生進來過。
懶得起身的胡泊溫睜開眼睛,眼球從左慢慢轉到右,腦袋也跟著微微轉動——劉亦嘉那邊一點動靜也沒有,朱岷武那邊也一篇正常……咦!
當看到朱峙義那張桌子時,胡泊溫差點被驚得扭了脖子僵了眼珠,抖抖脖子揉揉眼睛,胡泊溫挺起身來再看向那邊,清清楚楚地看見朱峙義的桌子前坐著一個穿著黑色連衣裙的長發女生,正怔怔地盯著自己。
胡泊溫突然覺得一股寒氣從後背冒起來,他在手邊摸了摸。隻有一把塑料尺勉強可以當武器……胡泊溫突然懷念起高中用的圓規來。
胡泊溫正在這頭胡思亂想著,那頭那個黑衣女生一下子站了起來,竟然開始往胡泊溫這邊走來。胡泊溫眼睜睜看著她站在自己麵前,一隻“魔爪”向自己伸來。
朱峙義一開房門就見到胡泊溫坐在椅子上,一手抱著自己的頭,另一隻手拿著一把尺子胡亂揮舞,嘴裏還嚷嚷著“女鬼饒命”之類的話。而一個穿著黑色連衣裙的女生站在胡泊溫麵前,正回過頭尷尬地看著自己,他搖搖頭走上前,劈手奪掉了胡泊溫手裏的尺子,狠狠往他腰間戳了一下,然後一把勾住那女生的肩膀,“胡泊溫你發什麼瘋啊,醒醒,別在我女朋友麵前丟臉!”
胡泊溫保持在用手護頭的動作,抬起一點點頭露出兩個眼睛,看了朱峙義和他身邊的女生好久,那女生對胡泊溫笑了笑,再一次伸出手來說:“你好,我叫呂婧,是朱峙義的女朋友。”
胡泊溫看著麵前的人,原來是一個很清秀的女孩子,笑起來也很明媚,微微露出兩顆小虎牙,可愛得很。搞什麼嘛,哪裏像女鬼了!胡泊溫有些不好意思地和呂婧握了握手,心裏暗暗罵自己怎麼可以在女生麵前出這麼大的糗。
“你室友還真特別。”呂婧笑著對朱峙義說。“別睬他,他總是這樣咋咋呼呼的。”朱峙義捏了捏呂婧的臉頰,拉著她回到自己桌前,把她抱在自己腿上坐著,打開電腦一邊看片子一邊親熱起來
寢室裏一下子充滿了粉紅色的情侶氣氛,胡泊溫覺得渾身都不自在,想睡覺也不敢睡,萬一睡著了踢床板打呼嚕的,豈不是更丟臉了。坐在桌子前就更難受了,無論是看書還是打遊戲,那對小情侶的甜言蜜語總是會不知不覺地飛到耳朵裏,偶爾還有麼麼的親吻聲,恰巧耳機又離奇失蹤,胡泊溫隻好忍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又一身。
也不知熬了多久,總算是到了飯點,朱峙義和呂婧站了起來,還假模假樣地問了胡泊溫一句要不要一起去吃飯,胡泊溫當然不至於笨到去當電燈泡,憋出一臉熱情的笑容把兩人歡送到門口,就差一句慢走不送謝絕再見。
誰料朱峙義臨走前的最後一句話,把自以為解脫了的胡泊溫徹徹底底地踹下了地獄——“對了,婧婧以後就住我們寢室了,你多擔待一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