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露絲問。
「在跳臺上的那個。」
「噢!」
「看呀,榮恩在那兒!」蘿拉說。
「他就是榮恩?」露絲咯咯地笑著。
「哇,我猜,脫了金屬樂隊2金屬樂隊(Metallica), 20世紀80年代活躍在音樂界的一支美國重金屬樂隊。的T恤和噁心的皮背心,他們誰都會好看些,」海倫說道,「嗨,克雷爾,你今晚真安靜。」
「哦,我想有一點吧。」我有氣無力地說。
「瞧瞧你自己,」海倫說,「活像根木頭,我都為你害羞,你怎麼就讓自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她大笑著,「說正經的,克雷爾,你難道不想經歷一次麼?」
「我不能。」我可憐巴巴地說。
「你當然能。馬上去樓下,隻要喊一句『來上我!』保準會有五十多個男生大叫『我!我!』」
「你不懂。我不想要——不是那個——」
「她想要一個很特別的人。」 露絲說的時候眼睛還是盯著遊泳池。
「誰?」海倫問。
我聳了聳肩。
「說吧,克雷爾,說出來吧。」
「算了,」蘿拉說,「如果克雷爾實在不想說,她不必現在說。」我緊挨蘿拉坐著,把頭靠在她肩上。
海倫一下子站起來,「我很快就回來。」
「你去哪裡?」
「我帶了些香檳和梨汁來調水果雞尾酒的,卻忘在車上了。」她衝出門外。一個長髮披肩的高個男人,倒轉空翻著躍下了跳水台。
「喔啦啦!」露絲和蘿拉齊聲叫好。
亨利:過了很長時間,也許有一個小時了。我吃了半包克雷爾帶來的薯片,喝了溫熱的可樂,還打了會兒盹。她這麼久還不回來,我都想自己出去散散步了,況且我也想上個廁所。
我聽到有高跟鞋輕輕地向我走來,我探頭到窗外,那不是克雷爾,是個身穿紅色緊身裙、令人興奮的金髮女孩。我眨巴著眼睛,然後認出那就是克雷爾的朋友海倫?鮑威爾。哦!
她敲了敲我這側的車門,躬身彎腰,凝視著我。從她的領口能一路看到富士山,我有些發酥。
「嗨,克雷爾的男朋友。我是海倫。」
「你招呼打錯了,海倫。不過我還是很高興見到你。」她呼出的氣息裏都是酒精味兒。
「你不打算走出車門來,準確地介紹一下你自己?」
「哦,我坐在裏麵舒服極了,謝謝你。」
「那樣的話,我就進來和你一起坐坐吧。」她毫無預兆地繞過車頭,打開門,坐到駕駛位上。
「我想認識你已經很久了。」海倫向我透露。
「『已經』?為什麼?」我迫切盼望克雷爾此刻能出現來救我,不過,如果她真的來了,這場令人著迷的遊戲也就得結束了。
海倫往我這邊靠過來,幽幽地說:「我能推斷出你的存在。我超強的觀察能力讓我得出結論,當我把其他一切可能性都排除後,無論剩下的多麼沒有說服力,那也一定就是事實的真相。因此,」 海倫停下,釋放出一個酒嗝,「對不起,我現在一點也不像個淑女。因此,我得出結論,克雷爾一定有個男朋友,否則她就不會拒絕和那麼多相當不錯的男生們做僾了,他們可真沮喪啊。然後呢,你就出現在我麵前了。哈哈。」
我一直都很喜歡海倫,有點於心不忍,但這次還是得騙她一回。這也解釋了後來海倫為什麼要在我們的婚禮上和我說那番話,就像我終於把智力拚圖的最後一塊放進了空當裏,我很喜歡那種感覺。
「你的推論聽上去很有說服力,海倫,可我不是克雷爾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