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瞧著碗裡的鹵肉,忍不住咽口水,最終也沒敢吭聲。

她覺得自己來到劉家之後雖然說也沒有得到什麼特別好的待遇,但小城的親哥哥是秀才,如今在縣城讀書,將來若是考上了,她也是能分一杯羹的。

這樣一想,日子還是很好的。

招娣想到自己跟著進了城,住上了大院子,忍不住笑了出來,胡鶯鶯看了她一眼,招娣趕緊閉上嘴了。

那邊胡鶯鶯做好了飯,一出門就瞧見了二成正站在廊下跟他爹娘說話。

“學府裡的事情不算忙,兒子懂得心疼自己的身子,娘,您在家裡才是辛勞。”

夏氏聽著,嗯嗯地回了兩聲,還是心疼地上去幫他拍拍身上的灰。

從胡鶯鶯那看過去,就瞧見劉二成身上這件衣服胳膊肘的地方都磨的快破了,褲腿處也有些開裂,看著真讓人心酸。

“兒啊,你自己怎麼也捨不得買件新衣裳穿這衣裳都舊成這樣了”

二成溫吞一笑“娘,衣裳乃避寒所用,好不好看的無所謂。”

夏氏鼻子一酸,胡鶯鶯趕緊過來“娘,正好我屋子裡有給相公做的新衣裳,我去讓他換上穿”

夏氏點頭,胡鶯鶯便帶著劉二成一道去換衣裳,她親自幫他解開衣裳,卻忽然瞧見劉二成小胳膊的地方有一道傷疤。

“二成,你這是咋的了”

“沒什麼”劉二成趕緊縮回手“就是不小心碰傷了。”

傷了之後他沒捨得去看大夫,每日裡又下勁兒地寫字看書,傷口潰膿,便留下了這樣的疤痕。

胡鶯鶯心裡頭一酸,趕緊地幫他穿好了新衣裳。

新衣裳是按照他從前的尺寸做的,如今穿著竟然有些大,這太讓人難受了,胡鶯鶯在心裡發誓,這段時間一定好好地給他補補

劉二成瞧著胡鶯鶯,忽然想到了什麼,歎道“胡奎身上有件事我不知道當不當與你說。”

胡奎跟胡鶯鶯雖然是親兄妹,但胡老三家對胡鶯鶯沒有恩情隻有仇怨,何況胡奎根本瞧不上胡鶯鶯,這事兒說不說都是不合適。

“我若是不說,將來胡奎出了什麼事情,說不定也要牽累到你的身上,鶯鶯,胡奎去了學府之後文章做的極差,跟幾位同窗比起來就顯得極其不入流,他是花錢過去學習的,備受打擊,每逢下了學便出門玩樂,據聞是去賭場。”

胡鶯鶯詫異“賭場他家雖然對他大方,可也萬萬沒有什麼銀子能供他去賭呀”

劉二成點頭“正是如此,我後來留意打聽了一番,他竟然是去借高利貸,這高利貸的利息奇高無比,胡奎實在是太瘋狂了。我想著不然咱們去胡家提個醒,要不然等胡奎這般下去,必定要引起很大的麻煩。”

胡鶯鶯也覺得是該提個醒,那些個要高利貸的人,到時候說不定還要去打砸胡家大房 。

你說你跟胡老三家不走動可你姓胡人家就是要砸你,那能怎麼辦

兩人說著出去準備吃飯了,今兒因為二成回來了,飯菜十分豐盛,夏氏竟然下狠手殺了一隻雞,招娣眼睛冒著精光,吃的嘴巴都流油,再悄悄胡鶯鶯慢條斯理的樣子,劉小成沒忍住踢了招娣一腳。

吃了飯劉二成便提出來陪著鶯鶯去丈母娘家瞧瞧,夏氏也答應了,給拿了些雞蛋,囑咐去了多說些好聽的話,代她問個好。

因為胡家跟劉家離得近,小倆口很快便到了。

張氏很意外,姑爺讀書回來竟然還特意來看他,這就說明鶯鶯在劉家是極其被看重的。

“鶯鶯,姑爺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你怎的不讓姑爺好生休息,這就來看我我方才聽人說姑爺回來了,正打算把家裡新扒出來的蘿蔔和紅薯送些過去呢。”

劉二成笑吟吟說道“娘,來看您是二成應該的。”

“好好,咱們進去說,外頭冷”

張氏高興的很,幾個人正準備進去,就瞧見隔壁的胡奎正從家門口出來。

胡奎看他們一眼,眼神冷冷的,轉身就走。

張氏嘀咕“這個胡奎怎的去了學府之後反倒是沒有教養了”

劉二成跟胡鶯鶯進了屋,略微坐了一會便把胡奎的事情給說了。

“娘,這事兒您還是跟胡奎他娘略微提一提,胡奎若是一味地賭,隻怕會傾家蕩產呀”

張氏嚇得幾乎懵了“胡奎他他賭錢”

胡鶯鶯點頭“二成是不會騙人的,胡奎若是哪日惹了禍,想必也會連累咱家,還是讓他及早收手地好”

張氏點頭“行這小畜生竟然賭錢他娘為了他讀書,窩頭都捨不得吃,他賭錢”

幾個人正說著,來胡老大家打探消息的吳氏忽然就跳進來罵了起來“誰說我家胡奎賭錢劉二成,你小子讀書沒我家胡奎好,就想抹黑他我可聽我兒說了,他寫的文章是你們先生所教的人裡最好的我兒帶回來十兩銀子,都是先生獎勵他的劉二成,你怕不是一文錢都沒帶回來吧”

十兩銀子劉二成皺眉“那都是他借的高利貸,你們若是不聽勸,很快就知道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