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我被她壓著,向來都是想著能忍則忍,可這人越來越過分,地邊子也要占!鶯鶯,就因為我養了你,她就處處找我的麻煩,天下怎麼會有這樣壞的人呢?”
胡鶯鶯瞧著張氏,忽然輕輕地抱住她。
“娘,您相信嗎?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胡奎的錢肯定來路不明,他們如今蓋新房子倒是高興,哪一日出了事情哭都沒眼淚!您養我長大,我心裡感激不盡,我此生隻有一個娘,那便是您!老天也定然記得您的善良!”
張氏抹著淚笑道:“我養你可不是為了誰報答我,就是想著你可憐,好好的一個女孩兒,怎能說扔就扔?”
她摸摸胡鶯鶯的臉蛋,笑道:“我閨女長大之後果然這般漂亮,命也好,嫁了劉二成那樣好的姑爺,太給我爭臉了!”
胡鶯鶯趁機把劉二成在縣城的事情說了,張氏十分好奇,聽到人家先生十分喜歡劉二成,也驕傲的不得了。
“閨女,娘這會兒與你說了話,身上竟然也舒服了,娘去給你煮雞蛋吃!”
娘兒倆笑著往外走,才走到灶房門口就聽到隔壁一聲叫?:“扒你娘了個老比的!”
接著是一群亂糟糟的聲音,她倆趕緊出去看,就瞧見吳氏哭天搶地地罵起來:“殺千刀的一群畜生!竟敢搶我家的東西!扒我家新建的屋子!我要報官了!”
旁邊是一群大漢,一個個的都生的十分兇悍,正拿著鋤頭沒命地把胡老三家才蓋的牆給推倒,磚頭都砸碎!
吳氏罵的洶湧,為首的那個人嘴裡叼跟草,回頭狠狠地瞪了吳氏一眼,忽然一腳踹了上去!
緊接著,又一把抓起吳氏的領子,啪的給了一巴掌:“再罵一句試試?你兒子胡奎用假名字在賭坊裡借了錢不還,拿著贏了的錢回來蓋新房子,他娘的倒是聰明的!胡奎呢?出來受死!”
吳氏不敢罵了,嚇得瑟瑟發抖:“我,我不知道……”
那幾個人到處搜刮,把胡老三家的東西全部毀掉,揚言若是胡奎不出現,他們就日日來鬧,讓胡老三家不得安生!
吳氏不敢置信,她兒子那不是讀書賺的錢嗎?怎麼會是賭錢?
胡老三家被如此一鬧,胡奎早已消失,那些人直鬧了好幾日才作罷,吳氏哭的淚人似的,差一點就去跳河了,如今不僅沒有新房子住了,還一貧如洗,隻能勉強搭了個草棚一大家子湊合住著。
而胡奎,徹底沒有出現了。
胡鶯鶯可不關心胡老三家的事情,她這幾日正忙著給二成做夏天的衣裳,等二成農忙回來時就可以穿了。
算算日子,還有不到兩個月也就要收麥子了。
因為天氣越來越熱,鹵肉便不太好賣了,因為萬物復蘇,田地裡能吃的東西多了,人們也不會太餓,聞見鹵肉的香味兒也就沒有多饞了。
這也就罷了,蘭娘她哥不知道從哪裏弄到了方子,也去鎮上賣鹵肉,他做的鹵肉雖然說香味兒沒有劉家鹵肉濃厚,但也差不多,價格還低了許多。
這樣一來,許多顧客都跑去陳家攤兒上買肉,劉家的肉明顯賣不出去了。
夏氏氣的大罵,定然是這個姓陳的臭小子又出什麼麼蛾子,偷了劉家的秘方,否則怎麼能做出來跟劉家差不多的鹵肉?
她隔著籬笆罵的賊難聽:“上回就是這姓陳的惡棍坑害我們!如今又來,信不信我跟姓陳的恩斷義絕!”
蘭娘原本躲在屋子裡不敢出聲,可聽到她婆婆的意思就跟要休了她似的,也有些害怕了。
她趕緊出來解釋:“娘,這事兒我當真不知情!再說了,我大哥哪裡有法子知道鹵肉的方子?就是我接觸不到鹵肉,莫要說他!”
胡鶯鶯在旁邊沒說話,其實她早就想過,這鹵肉不是個長久之計,畢竟擅長吃的人多吃幾回,多試驗幾次,興許就把方子給試出來了。
如今做土豆粉太累,鹵肉生意也不行了,那要做點啥賺錢呢?
胡鶯鶯惆悵了起來。
她需要錢,錢可是個好東西,能買好吃的,好穿的,沒有錢,那是寸步難行!
胡鶯鶯想了好些日子,都沒有想到什麼賺錢的好法子,鹵肉賣不成了,陳家到底有沒有偷盜劉家的鹵肉方子誰也不知道,眼下劉家又回歸到地裡刨食的日子。
轉眼,招娣的倆孩子也滿月了,夏氏張羅著給辦個滿月酒,畢竟也是劉家的第一個孫子輩的娃娃,不辦一下說不過去。
滿月酒要準備的東西多,胡鶯鶯跟夏氏忙活起來,期間累的一身汗,打算回屋找毛巾洗洗臉,一進門就瞧見招娣正慌張地翻她的桌子。
見胡鶯鶯進來,招娣一下子更慌了,失手就打翻了桌上的一隻帶鎖的小箱子!
那箱子砸到地上,胡鶯鶯頭皮發麻,趕緊蹲下去拿出鑰匙打開箱子,隻見擱在裡頭的那盒胭脂已經碎成了三瓣。
招娣有些語無倫次:“你……你咋來了?”
“這是我的屋子,我咋不能來?你在幹什麼?”胡鶯鶯很努力的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可是下一秒,她發現自己克製不住那種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