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師說完, 徐師娘總算有些明白了, 心裡也慌起來。

徐秀娟被罰跪在家, 而徐師娘則是被徐老師帶著去劉家賠禮道歉。

有徐老師出馬, 劉家誰還敢怪罪一個字?

夏氏客氣地給徐家夫婦倒水喝, 徐老師歎氣:“都怪我管教不嚴,才惹出了此事,還望你們能夠大人不記小人過。”

“徐老師這是哪裡話?都是誤會,說開了就好,您也不必放在心上,流言雖然兇猛,但如今源頭已除,想必外人也不會說什麼了。”

徐老師點點頭,知道他娘子的脾氣想必也說不出什麼好話,也不強求她道歉了,解下來身上的玉佩遞給糕糕:“這玉佩乃一位貴人相贈,今日我就送給劉成的女兒,這也算是我的徒孫了。”

徐師娘一驚:“相公!這玉佩”

徐老師瞪她一眼,胡鶯鶯再三推辭,可惜徐老師堅持要把這玉佩贈給糕糕。

此事也算是解決了,徐秀娟被徐老師狠狠責罰一頓,回到夫家她相公也不待見她,日子稀裡糊塗,徐師娘還氣病了一場。

一晃七月底了,天氣太過炎熱,各色菜蔬都放不了多久,天熱容易上火,吃麻辣燙的人越發地少了,胡鶯鶯與張氏以及劉德忠商議一番,麻辣燙的生意乾脆不做了。

夏氏在家幫著照顧糕糕,劉德忠則負責掃掃院子跑跑腿,胡鶯鶯則是專心製香。

香,是女人永遠都喜歡的東西,淨會下獄之後也沒人再信所謂的花煞了,仍舊有人要買胡鶯鶯的香,胡鶯鶯便依舊拜託林氏幫著周旋。

林氏覺得奇怪:“鶯鶯你賺的銀子想來也是夠你開一家店鋪了,何必讓我來幫你從中間周轉?你還要多花一筆錢!”

她雖然也很喜歡這筆錢,但也是真心為胡鶯鶯考慮。

胡鶯鶯笑道:“若是真的開了店鋪,生意反倒不會這般好,許多東西越是少,搶的人越是多。”

林氏一想,倒也真是這個道理!不禁越發佩服胡鶯鶯了。

日子流水似的過,算算劉二成走了也有一個多月了,家裡每個人都揪心起來。

也不知道他在外如何了,考的怎樣,這個時候夏氏便覺得當初胡鶯鶯堅持雇個人跟著劉二成真的是太必要了。

這兩日的劉二成恰巧也是這麼個想法。

他與豆子還有張海,何柏謙三人一道出行,豆子力氣極大,一路上幫他們負重,給他們省了許多力氣。

三人到了林州找客棧住下,又去了學祠上香,熟悉林州的路況,以及考前複習,仔細的不能再仔細了,可一個不小心,錢袋子竟然就丟了!

最想不通的是三人的錢袋子全部不翼而飛,他們甚至沒有任何察覺。

何柏謙急的要死:“這可怎麼辦?咱們在林州除了李少言跟他的幾個狗腿子,就沒有其他認識的人,總不能去問他借錢?”

沒錢寸步難行,張海也氣的大罵:“殺千刀的盜賊!不得好死!”

劉二成也有些焦慮,但很快還是冷靜下來:“行百裏者半九十,千難萬難也走到如今了,我們如何能放棄?這樣,我們那些自己的書出去看看能不能賣掉,還有身上稍微值錢的都去當鋪試試能不能抵些銅板,至少要換幾個饅頭挨過這些日子。”

眼下也隻能如此了,客棧的費用自是付不起了,劉二成轉身去想喊豆子收拾東西大家去城外破廟湊合幾日,隻見豆子正費力地扒開他們的水壺底部。

那是一隻小陶壺,胡鶯鶯給做了個罩子,日常劉二成都裝在身上留著喝水用的。

“豆子!你在做什麼?這是我娘子給我做的,不能弄壞了。”

豆子憨憨一笑:“胡姐姐說了,若是遇到了意外,沒錢用了就讓我扒開這壺底瞧瞧。”

劉二成一聽,趕緊也幫著豆子去扒開壺底,等層層纏繞的布撕開,赫然瞧見裡頭兩枚碎銀子!

張海與何柏謙都是一喜:“劉兄!你這嬌妻真是個聰慧過人的寶物!”

劉二成也覺萬分驚喜,心內感念鶯鶯的好,又自豪這樣的妻子隻有自己一人擁有。

有了這銀子問題好辦多了,幾人在客棧繼續住下,準備迎接後日的考試。

考試當日,貢院門口熱熱鬧鬧人頭攢動,有人竟然才走到門口就尿褲子了,張海也覺得略微緊張,尤其何柏謙,從前總不被人看好,自從與劉二成交好進步飛速,此時對著劉二成握拳暗道:“劉兄!加油!”

各人走到自己座位前,身後的柵欄上鎖,劉二成沒注意李少言離他不遠。

鄉試其實非常辛苦,每場考試三日,連考三場,考試中途不能隨意出門,一邊費盡腦子還要忍受身體上的難受。

幾乎第一日就有人被攆出去了,到後麵幾日,更是有人被陸續抬出去。

其實劉二成也覺得頭暈眼花,但還是低頭硬撐。

這一點苦不算什麼,他勢必吃的下去。

那邊李少言咬緊牙關,他知道鄉試苦,可真的經歷了才知道有多苦。

雖然說自家花了大錢買通了其中一位元考官,但考試流程總是要走完的,李少言隻得一忍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