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過林氏房中。
想起來這些,林氏哭的止不住。
“我知道,這些年他沒納妾心中始終不爽快,但劉大人不也沒納妾麼?何況他待我遠不及劉大人待你的那份情誼,難不成說如今他終於摁捺不住,也要同旁的男人學起來三心二意了?”
這話聽的胡鶯鶯很生氣。
雖說她來到這兒,從未幹涉過其他人如何生活但跟林氏情誼不一般,見林氏傷心,她也難過地哭了。
林氏越哭越傷心:“鶯鶯,是不是我老了醜了?你瞧瞧,我這雙手,每日裡為了孩子們,越來越粗糙了。但我也不想老去呀,我也知道年輕的時候細皮嫩肉的才討人喜歡,可是,誰能夠不老呢?我這一輩子,都在圍著他轉。”
她雙目通紅,眼淚譁然:“初來京城時我們日子艱難地幾乎活不下去,他才能不及劉大人,我亦不如你聰明,我們也愛麵子,不敢說出去。一隻饅頭我們分四份,一天隻靠這一隻饅頭過活,那時候他抱著我說,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的結髮妻子。現在,我們金饅頭都吃得起了,可是他呢,他變了”
林氏在胡鶯鶯跟前哭了好久,可到了晚上卻還是得收拾收拾齊整回家了,畢竟何家還一大家子需要他搭理。
可胡鶯鶯卻心神不寧地難受了許久,到晚上想到林氏那句“誰能夠不老呢?”還是紅了眼睛。
劉二成知道之後,安慰道:“何柏謙應當也還是愛林氏的,畢竟是結髮妻子。”
胡鶯鶯怒目而視:“所以呢?你們男人輕飄飄一句還是愛的就可以了?如果女人也搞男人呢?男人能接受嗎?”
劉二成沒說話,別說是現在,就是再往後過兩千年,男人跟女人都不一樣,大把的男人會在中年時候變心的。
胡鶯鶯越發生氣:“我看!你們都是一樣的!終歸一日,你也會來跟我說一聲,心裡還是愛我的,結果卻流水似的往家裡帶年輕漂亮的女人!”
劉二成趕緊哄她:“我什麼時候是那樣的人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那樣。”
可是胡鶯鶯不信,她心裡頭難受,就在他跟前鬧騰:“你跟何柏謙關係好,我就不信你心裡不動搖!你肯定是支持他的!”
這是神馬謬論啊?劉二成焦頭爛額地哄到了半夜,總算是讓胡鶯鶯相信了,可女人的眼睛也紅了,劉二成心疼的不行。
他真心覺得,哄胡鶯鶯比處理政事還要難。
第二日,劉二成見到了何柏謙,兩人在外頭的酒館裡喝酒,何柏謙提到林氏也是歎氣:“林氏脾氣越發地大,我回家也不想見到她,女人怎麼這般善變?我在外頭已經很累了,她還這樣真心讓人不喜。”
劉二成看他一眼:“你不說我都忘了,你也莫要玩的太過火了,尋常在外頭聽聽也就罷了,怎的還帶回家去了?你娘子傷心的不行,便去找我娘子,兩人抱著哭,到了晚上,我娘子拿我撒氣,哄了半夜才好。”
哄到半夜?何柏謙笑岔了氣:“你竟然還哄到了半夜?咱們又不是小年輕了,都是老夫老妻了、如同白飯一樣沒有味道,你隻需晾她三日,她自己也就好了。”
對著看了十多年的同一張臉,何柏謙早已沒有新鮮感了。
劉二成眯起眼:“我捨不得她傷心好幾日,難不成你捨得林氏傷心?”
這話叫何柏謙沒法回答,他若說自己捨不得那簡直也太假了,事實就是他早已忘記了林氏會傷心。
他揉揉自己的眉心:“我現在閉上眼,隻記得她如何對我發脾氣,如何指責我,她會傷心嗎?不會了現在的她,腦子裡隻有我的錯處。”
劉二成勸:“夫妻之間沒有不拌嘴的,你何必鬧的這麼僵?”
何柏謙搖頭:“她是我妻子,這是永遠不會變的,我對她也存有愛意,但女人會老,你當初愛她容顏,如今哪裡能接受的了她的衰老?再深厚的愛意也會消散。我帶回去那個歌姬一方麵原因也是因為那人極其像年輕時候的林氏。”
他這念頭非常堅固,劉二成勸了半日也改變不了,回去之後同胡鶯鶯提起來。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何兄如此,我也沒有法子。但是,我是我我不是旁人,鶯鶯,我這輩子隻要你一個,莫說是三十歲四十歲,就是我五十歲也絕對不會與旁的女人有任何不妥之處,否則便叫我”
原本胡鶯鶯正在梳頭,聽到他說這話,立即回頭捂住他嘴:“我知道了!你又亂說話!”
何柏謙越發疼愛那歌姬,那歌姬還到林氏房中拜見,林氏氣的一病不起。
胡鶯鶯去瞧林氏,心疼的不行,給她掖好被子,想了半日,出了個主意。
林氏聽完,想了想,竟然也同意了。
第二日,她便以養病為名頭,帶了一名丫鬟去了鄉下的莊子裡頭。
何柏謙聽說了之後也沒說什麼,可沒幾日就覺出了不對勁。
家裡的飯菜不合胃口了,他把筷子一放:“怎麼回事?”
丫鬟誠惶誠恐:“從前大人愛吃的菜都是夫人親手做的,夫人今日不在”
這便罷了,接連幾日,何柏謙穿的衣裳也總是不合心意,忍不住埋冤:“是誰給我準備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