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夢醒
“清月……”子書墨錦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可還是慢了一步,眼睜睜看著那個對她淺笑若霞的女子跌入了黑暗的深淵,他毫不猶豫也跟著跳了下去。
是誰在他耳邊,一遍又一遍地說,執錦之手,與子偕老。
是誰在他耳邊,一遍又一遍地說,不求榮華富貴,願與子安康。
是誰在他耳邊笑言,有他相陪,刀山火海無所畏懼。
是誰曾愁容滿麵地問他,你真的無悔。可如今,他丟了她。
短短的時間,在子書墨錦看來,足足有一個世紀之久。他借著風力,在隧道光滑的石壁上用掌力穩住身子,良久,終於踏到了地麵。
入眼,是一間用青石砌成的房子,房內空無一物,隻有石壁上的燈具上裝著照明的夜明珠。他的目光被地麵上那攤鮮紅的血漬吸引,從這個血痕還可以看出,前不久有人受了重傷,可這受傷的人跑去哪裏了呢?
此時,寬敞的通道裏,我脫掉了身上大部分衣服,背上背著身子在漸漸發涼的倚秋,一步一步往前挪。雪狼山的地底,確實有一座巨大的宮殿,雖然這宮殿裏空無一物,可從牆上的夜明珠就可以看出,這裏曾經的主人確實很有錢。
我背著倚秋,左拐右拐全憑感覺。不知走了多久,我隱約聽到有水滴的聲音,壯著膽子順著聲音,往那個方向走去。沒過多久,我來到了一處奇怪的地方。又是一間沒有任何物什的房子,不過這間房子與其他房子有小小的區別,房子的正中央有汪清水,泉水的中間有座一人高的假山,此時,汩汩清泉從假山上流了下來,彙成一股水流流進了那汪清泉中。從流水的顏色可以看出,這是一汪活水,水流從假山上夜以繼日流出來,而這汪清泉卻沒有溢出來,水底應該別有洞天。
我放下背上的倚秋,四處看了看,以前麵走過的經曆來看,這間房應該還有通往別處的門。不過我的目的不是寶藏,而是安全逃出去,或許這汪清泉與神雕俠侶那古墓一般,可以通往山下也不一定呢。
解下身上的腰帶,又將倚秋的腰帶也脫了下來,將兩根腰帶綁在一起,在腰帶的一頭綁了兩隻珠釵,我將十多米長的腰帶丟進水中,想試一下到底是不是有地下水源。眼見手中的腰帶越來越短,我有些擔心了,確定了水下另有乾坤又能怎樣呢?我是一個正常的人,不是魚,不能在水底呼吸,就算下麵真有出口也出不去呀。
手中的腰帶動了動,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住,那東西拉扯的力道越來越大,我一個沒站穩,差點一頭栽了下去。一手抱著一旁圓圓的石柱,一手使勁拉著水中的腰帶,那水裏麵到底是什麼東西呀?這麼大的力氣,我頭上一層冷汗,幸好沒有脫掉鞋子下去。
一陣拉鋸戰後,下麵拉扯的力道突然沒了,我單手抱著石柱踉蹌了幾步,猛地跌倒在地。於此同時,一隻四五斤的怪魚咬著腰帶的一頭,一躍蹦上了岸。“啊……”怪魚就摔在了我的麵前,那鼓鼓的魚眼很是駭人,兩排尖尖的牙齒死死咬住珠釵不放,把我嚇得失聲尖叫。
我不由得瑟縮退了兩步,怪魚與我見過的魚完全不一樣,以前見過的魚都是扁扁的身子,可這魚卻是圓圓的腦袋、圓圓的身子。那魚嘴相當於魚頭的直徑,嘴裏長了兩排尖尖的牙齒,看起來十分嚇人。怪魚的腦袋是青白色的,可魚身卻是全黑色的,在岸上脫水後,竟然還能動,鼓著圓圓的魚白眼向我滾了過來。
“啊……這個什麼生物變異呀!”我鬆了手中的腰帶,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厚厚的靴子毫不猶豫地將怪魚像足球一樣踢起,砰,圓滾滾的魚身撞到水中的假山,發出一聲厚重的隆隆聲,接著啪的一聲,掉入水中。馬上,我看見水麵上浮起幾十隻怪魚,你爭我鬥幾秒內就將那怪魚的身子給瓜分了。捂住心口,我心有餘悸地退了幾步。老天有眼,幸好沒下水,否則我就像那隻魚一樣,被這群尖齒圓身的變種生物給瓜分了。
等定下神來,整理好衣裙,我準備繼續找出口,卻突然發現水麵上的假山正慢慢沉入水底,假山的對麵憑空出現了一扇門,而且那扇門還是打開的。再看過去,汩汩而流的假山已經消失了,那汪平靜的清泉開始沸騰起來。
我驚訝地看著沸騰的水麵,別不是有機關就裝在假山上吧,剛剛那聲厚重的隆隆聲就是怪魚撞到假山後發出來的。這雪狼山的地下肯定有地下水,而在這些水流裏經過幾百幾千年的演變,說不定水底有不少怪物。
不再胡思亂想,背著倚秋,我徑直朝那扇打開的門走去。當走到那扇門旁,看到裏麵的景象,我瞬間張大了嘴。數不清的金銀珠寶堆積如山,各種在博物館見過的、沒見過的,琳琅滿目,散發著晶瑩的光。
我呆愣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往裏麵走,難道寶藏的盡頭會有出口嗎?就在要跨出第一步時,我又發現,房間的各個角落堆著不少森森白骨,從那骨頭的形狀來看,應該是人的骨頭。人死後,得多久才會化得隻剩下骨頭,連衣服都化成了灰燼。
遲疑地望著裏麵的情景,我伸出去的腳不知道該不該落下,正站在門口左右為難,突然又眼尖地發現,數不清的金銀珠寶盡頭,似乎有扇石門。我不敢說自己在對麵那麼多財寶麵前一點貪欲都沒有,如果我說沒有貪欲,那我真不是人了。但是此時可刻,我真的隻想將倚秋送出去埋葬,當然,這裏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會動。
都知道寶藏背後意味著危機,危機背後意味著機關。躲不開機關,則意味著死亡。定了定心神,又看了看四處堆積的白骨,我背著倚秋赫然踏進了這間滿室寶物的房間。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活著出去,既然如此,走下去,也許是條活路也說不定。
第一步落下,並沒有發生什麼奇怪事情。我站定,在想是不是這機關裝的是五行八卦,要左三右三退兩步再右三左三,心中雖然這麼想,可想了良久,還是決定聽天由命。仔細看了看路,背著倚秋,我閉上眼睛悄悄往前挪,那提心吊膽的幾步走得還算順利,並沒有碰到任何詭異的事。
見並沒有遇到想象中的危險,我如法炮製,看完路後,閉上眼睛,專心致誌往前移。不知怎的,明明已經看過腳下並沒有任何物品,隻管往前走的我卻突然踩到了圓溜溜的珠子,背上還背著倚秋,找不到著力點,一時站不穩,我猛地往前撲去。
“啊……”一聲淒厲的叫聲,驚天動地的大響,我直直撲倒在地,背上的倚秋也跟著倒在了地上。有沒用搞錯呀,明明都沒東西的嘛,怎麼會突然出現圓溜溜的珠子呢?我從地上爬了起來,金銀珠寶中間的過道上確實沒有任何物品。真是詭異了,難道有什麼靈異事件?往這方麵一想,頓時覺得頭皮發麻,我慌忙扶起倚秋,看到她身下的字,驚訝得倒抽了一口氣。
從高處墜落,倚秋身上的五髒六腑應該都震碎了,剛剛我摔倒,她也跟著倒地,可能是腹部受到撞擊,她嘴裏噴出一口血來。正是這口血,讓我看見這堆滿金銀珠寶的石室的地磚上竟然刻著字,隨著血液慢慢地浸入,地磚上的字一個一個顯現了出來。
左看看再右看看,盯著顯示出來的蚯蚓文,這次我徹底鬱悶了。雖然來祁國半年多了,可過的是十足十的米蟲生活,壓根兒就沒用心學過祁國的半個漢字。地磚上的字,很榮幸,它們認得我,我卻不認得它們。
這上麵到底寫的是什麼呢,我左右踱步。能刻在這上麵的字,應該很重要,可是我都不認識呀,怎麼辦?想了半天,選擇了再次背起倚秋,不是說勇者無畏嗎,死就死吧。這次,我沒有再停頓,直接一路上前,往路的盡頭走去。
幾分鍾後,我停在了這扇門的後麵。再次放下倚秋,盯著沒有裂痕的石壁,又是敲又是摸,可遠處看像扇石門的地方,走近一看,壓根就沒有門,隻是顏色和周圍的牆壁有些區別。如果真的沒有機關,可這個地方為什麼要做得和其他地方不一樣呢?難道真的隻是因為時間太久了,所以變色了。
半個時辰後,我基本確定,這裏確實沒有其他門,真是一個讓人心灰意冷的結果。糾結著單手按在石壁上,隨意憤恨地踢了一腳,卻意外聽到嘭的一聲巨響。我朝發聲的地方看去,在離地麵三寸的地方,彈出了一個格子,格子裏放著一個普通的木質盒子。
咦,這裏怎麼也有機關?我好奇地蹲了下去。盒子不知用的什麼木料,雖年代久遠,卻仍然散發出幽幽暗香。木盒的表麵刻著盛開的並蒂蓮,不知意指什麼。直覺告訴我,雖然這裏金銀珠寶堆積如山,可隻有這盒子裏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站起來退了幾步,我開始猶豫要不要將那個木盒拿來看看。想了半刻,正當我想上前將木盒拿出來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陣沙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