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段,你已經坑我一次了,別在坑阿天了,你口下留情,在等一會那小子就該出來了。”尚致遠苦著臉說。
我們四個再忍不住,小聲笑了出來。就在這個時候,老九所乘的貨車也趕到了。
老九下車後拿眼向我們掃了一圈,問:“阿天呢?”
“尿尿去了,馬上就來。”尚致遠說。
“他一個人去的?”老九皺起眉頭。
“恩,那小子說需要私人空間。”尚致遠抓抓頭回說。
老九兩眼一瞪:“胡鬧!你們六個趕緊去附近找找,”接著轉向老段說:“這小子各個方麵都不賴,就一點讓人頭疼,路癡,隻要他一離開我們的視線,八成會迷路。”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小子去了這麼長時間還沒回來。老段也有些著急,還沒到目的地就出了岔子,他這個帶隊的副組長有很大責任。
“鐵頭兒跟致遠你倆去西邊找找,卓宇跟向東去東邊,我跟丹青去附近轉轉,都別走太深,一定要注意安全!”老段分配好任務,帶著吉丹青鑽進了阿天之前消失的灌木叢中。我們四個也沒遲疑,嘴裏一邊叫著,一邊朝各自的方向尋去。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我們幾個又重新在兩輛貨車中間集合了,都沒有找到阿天。直到這時,我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裏雖然隻是叢林的邊緣部分,但一旦迷路,也很難從這深山老林裏走出去,另外這地方幾乎人跡罕至,林子裏麵說不定還藏著什麼吃人的野獸。
“九叔,怎麼辦?阿天會不會出什麼意外了?”鍾向東一臉急色,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老九擺擺手,“這點不用擔心,就算把這小子一個人扔進林子裏三五個月,也不見得能把他弄死。他自己心裏有數,知道迷了路肯定不會走太遠,再找找。”
老九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奇怪的鳥叫聲從林子裏傳來,清脆響亮,節奏感很強。
“你倆過去瞧瞧。”老九用手指了指我跟致遠。
我們略一遲疑,立馬尋聲而去。幸虧那種清脆的鳥叫聲時不時響起來,否則我倆很難找準方向。我邊用手撥開攔路的鬆枝邊往前走,繞了將近五六分鍾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果然是阿天,那小子正坐在一根樹杈上不緊不慢的吹著口哨。
“你小子可真能折騰人,尿個尿都能尿出花來。”尚致遠從老遠的地方就喊。
阿天從樹上翻身跳下來,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你還好意思發牢騷,找個人都這麼費勁。”
“行了,你倆別廢話了,九叔他們還等信兒呢,趕緊回去。”我說。
阿天嘴角一揚說:“別急,有戰利品。”說著走到一棵粗楊樹後麵,兩手拉出一頭百十斤重的野豬,挑挑眉毛說:“晚餐能改善了。”
我倆瞪直了眼,別說一個人,就是三五個人想要逮住這樣一個膘肥體壯的野豬都要花上些功夫,可這小子這麼會功夫就撂倒了一頭。
“這是你抓的?”我有些不相信,問道。
阿天說:“廢話,你以為我真是出來尿尿的?好不容易進了林子,怎麼能不吃點正宗的野味。”他頓了頓繼續說:“我跟它幹累了,你倆負責抬回去,我在前麵開路。”
“你開路?你要能帶路就不至於我跟鐵頭兒舍生忘死得進來找你了。”致遠說。
阿天抓了抓頭,說:“還舍生忘死,說得自己跟偉人似的,我就是方向感差了點。”
我們三個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又重歸集體了。為了給這頭野豬開路,我不停地用胳膊支開擋路的鬆枝,等回到貨車旁邊時,大衣袖子上已經給鬆枝劃得條條縷縷了。
老九難得沒有大發雷霆,隻是淡淡對阿天說了句:“再有下次,你就自生自滅。”我一陣膽寒,這話比任何教訓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