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天把我帶到一個圓形底座狀的建築旁邊,我借著手電筒的微光,看到這個圓形底座麵積很大,多半人高,上頭很平整,什麼東西都沒有。底座四周固定著幾根手腕粗的鐵管,紅糊糊一片,伸向半空中。
我不解,問阿天這是什麼玩意兒,他把手電筒的光柱轉向空中,我抬頭望過去,不禁目瞪口呆,就在我倆的頭頂上,密密麻麻結了一層烏黑的鐵網,就像一個巨大的鳥巢扣到了圓形底座上。
阿天說:“如果沒認錯的話,這地方是一個導航台。”
我攏了攏嘴問:“導航台?幹什麼用的?”
“導航台用來測定飛行的導航參量,算出與規定航線的偏差,簡單點說就是用來確定飛機的位置並引導飛機按預定航線飛行的地麵台站。”阿天說。
我聽得不是很明白,因為對於飛行方麵了解的不多,根據我自己的理解,這玩意兒就像一個信號發射源,給飛機提供準確的航向。想到這裏,我有些發怔,這個導航台顯然是給飛機導航使用的,難道說日本人曾在深淵裏進行過飛行?
我又想起一層平台上的八木天線,難道說也是為了配合導航而特意建在那的?我把自己的疑問說出來,他眼神仍舊定在雜亂的鐵網上,目不轉睛說:“日本人確實在這裏起飛過飛機,平台上有許多飛機起飛的跡象。”
我往平台邊緣靠了幾步,眼睛深深看進深淵裏,除了一片朦朧的虛空之外,什麼都看不清,下麵到底有什麼吸引日本人的東西?我想得腦袋發疼,這個問題恐怕單靠臆想是難以得到答案了。
我問阿天:“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麼?不會就是為了確認這是導航台這麼簡單吧?”
阿天搖搖頭:“一般導航台都會記錄飛機的飛行記錄,我想知道日本人進行過幾次深淵飛行。”
“有沒有找到?”我問。
“這地方除了底座跟網架外什麼東西都沒有,想找點線索都難。”阿天說。
為了盡快讓阿天對他的想法死心,我沿四周轉了轉,如果沒什麼發現,就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當我走到平台中間部分時,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出現在視線中,我不敢貿然靠近,招呼阿天過來,我倆一齊拿著手電筒走過去,到近處才看清原來是一團衣服。
看著地上這一團濕漉漉的青灰色三防服,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想了想,這才記起這東西就是掛在八木天線頂端的那團東西,可能是因為霧氣的緣故,掉到了這裏。
我走到跟前,用手提起軟趴趴的三防服,又軟又滑,像是抹了一層油。日本人的三防服做得很有質量,即便這這種高溫的霧氣熏蒸下也沒糟透,僅僅是有點變色。
三防服提起來很重,裏麵顯然裝了東西,我把頭盔部分朝下,用力往下抖了抖,一堆酥軟的骨頭從裏麵掉了下來,撞到平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我手一抖,三防服差點脫手。
阿天毫無顧忌,俯身在白骨裏撥了撥,接著從骨頭堆裏拉出一個黑皮子的記事本,跟在實驗室發現的那本很相似。我注意力仍集中在那堆白骨上,問他:“這是鬼子的屍骨?”
“應該是,從裝扮上看,應該是實驗室的人員。”阿天頓了一下繼續說:“你還記不記得實驗室裏的床位?一共四個,說明那地方曾住著四個科研人員,這個防化服的主人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那個記事本裏有什麼?”我問他。
阿天翻開記事本,上麵字大多水解,模糊的看不清,隻有一些下筆較重的部分勉強能看出形狀,不過全是日文,看不出所以然。阿天也搖搖頭,表示看不懂。
“上去吧,先跟九叔彙合後再說。”阿天說。
這是我想聽到的一句話,這個鬼地方我早就待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