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周折,我提前一個多小時來到“仲景妙手”診所門口。診所由一座臨街的四層小樓和身後的一個大園子組成。園子裏麵分布著幾棟典雅的小樓、一座泳池和各色精致的景觀。東側還毗鄰著某國大使館。目測這不是一家普通診所,我立馬肅然起敬。
沒有顯眼的招牌,隻在正門右側牆上嵌了一塊乳白色的小牌子,上麵寫著繁體字“仲景妙手診所”,小牌子旁邊有一段該建築的介紹:建於清朝末年,曾是民國某高官的府邸,現在是首都文物保護單位。
低調,是最牛B的高調,這話果然有道理。
我迫切想要了解一下這個診所的背景,了解了這個診所,也就變相了解了我的新老板,左瞧右看,發現了一個戴著紅袖標巡視的大媽,就捂著肚子裝出一副病態,上前問:“大媽,我剛到北京就肚子疼,您說這家診所看病貴不貴啊?”
大媽鄙視地瞄了一眼診所,說:“這診所是給那些有錢的女資本家、女假洋鬼子服務的,據說還是會員製,會費一年就幾十萬。而且啊,沒人介紹你入會,你再有錢,也不給你看。跟咱們這些老百姓不搭邊兒,小夥子是外地人吧,去咱社區的醫療室吧,服務態度好,藥費還便宜,去前麵坐公交,投一塊錢,兩站地就到了。大媽還得巡邏,不送你了,有事兒您說話兒。”
謝謝大媽!哎呦,會費一年就幾十萬,我那新老板行啊!
Takala晚了三個多鍾頭才到,據說飛機晚點一個多小時,進京之後在路上又堵了一個多小時。
在她帶領下,我走進這個內部裝修低調奢華的診所。Takala邊走邊介紹說這腳下的每塊地板都值幾萬塊。我隻有咂舌的份兒,更加小心謹慎,唯恐碰壞了什麼東西,這輩子給人家診所做雞做鴨、做驢做騾子都賠不起。
和大眾日常所見的醫院診所滿眼都是女護士的景況不同,這裏大部分都是身高一米八以上、肌肉結實、容貌英俊、彬彬有禮的男護士。巧的是,我居然看到了大學舍友兼好哥們兒鮑菊!
由於我的大學是師範類院校,男生稀缺,因此八人間的宿舍隻住了四個人,除了我和阿星,還有鮑菊和來自新疆的庫爾班江。
鮑菊來自遼寧葫蘆島兒,身高一米九,滿身結實的肌肉,是全校聞名的灌籃高手,球場霸主,就讀“護理專業”,由此得名“粉紅大郅”。他的女人緣兒很好,但是沒有女朋友。我偷上過他的QQ,好友裏麵密密麻麻全是各色猛男,因此邪惡地懷疑其性取向有問題。
畢業之後,他先去省隊做了一段時間女籃陪練,把一個有機會入選WNBA的主力弄大了肚子,被炒了魷魚,輾轉去北京一家私立醫院當男護士,沒多久就混上了車房,我邪惡地懷疑他去當鴨了。原來他在這兒上班啊,看來我的猜測沒錯。
畢業一年沒見,昔日的肌肉男瘦了一圈。穿著一身筆挺的白色男式護士裝,正扶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貴婦逛花園。貴婦慵懶地偎在其臂彎中,任其推著走。鮑菊衝我點了點頭,讓我在前廳等他。
難怪每日在網上炫名包、炫名表,原來傍上了富婆喔。我剛到北京,人生地不熟,沒處落腳,打定主意晚上投奔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