贓物拿到活動中心,幾個村幹部已經在那兒等了。村會計用驗鈔機把錢清點了一下,又對其他物品進行了評估,草擬了一個分配計劃。幾個村幹部傳閱了一下,均點頭表示滿意。大猛、水生等幾個人也看了,也無異議。根據分配計劃,今晚參與行動的村民每個人能領到一萬,村裏每戶能分到500塊。
我惴惴不安地揣著分給我的一萬塊和分給我家的五百塊錢,心中滿是負罪感。回到家翻了一下阿光哥留給我的《刑法》,參與“行動”的可以定為“搶劫罪”,而且是數額特別巨大,接受贓款的每家每戶可以認定為“掩飾、隱瞞犯罪所得罪”。這tmd是犯罪啊。我該怎麼辦,難道去報警麼,把全村的人都送進監獄?
作為一個守法公民,我應該去自首,也應該積極舉報全村兩千多口人的犯罪行為。但又猶豫了,抓這兩千多人得用五六千警察,動用幾百輛警車,耗費幾噸汽油吧。油價這麼貴,我國的石油資源又不豐富,需要從國外進口,應該把有限的油氣資源用在社會主義建設事業中去,用來抓他們也太浪費了吧。
再者,看守所本已經人滿為患,哪放得下兩千多號人,這不是給司法機關添亂麼。還有啊,我要是被判了刑,就去不了黃羊國工作,對中黃兩國的友好交往及雙邊經濟合作將產生巨大的負麵影響。想著,想著我就睡著了,夢到家裏蓋了新房,夢到自己娶上了媳婦兒,媳婦兒那叫一個漂亮啊,水靈得像出水的芙蓉,純潔得像五、六十年代的少先隊員。
當然,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犯罪的人都將得到法律的製裁,這是後話。
第二天淩晨,又是大霧。大猛照例挨家挨戶把兄弟們從美夢中叫醒,騎著摩托車到大禹山下等肥羊上鉤。
大夥剛擺好石頭,一輛大卡車打著賊亮賊亮的遠光燈就開過來了,速度極快,在坑坑窪窪的土路上上下彈躍,掀起一片灰土。
水生的哈喇子都快淌出來了,興奮地說:“咱‘第三收費站’創設幾個月以來,放羊大爺還是頭一次把大車指到這邊,難不成這車上裝著滿滿的鈔票或者黃金,說不定是女人。”
大猛樂了:“艸,就算是有女人,你敢要麼!前幾天悶死的那批女鬼正沒地兒去呢,聽了你的話,正排著隊上你家炕頭呢,哈哈!”
水生臉色大變,一個勁兒往地上吐吐沫:“艸,艸,這個你可別瞎說!”
大猛說的這事兒就發生在月初。一輛小型冷藏車被一輛大貨車追尾,車廂當時就散了,從裏麵滾出來十幾個女人,個子都不高,身條纖細,穿著長裙,有的還戴著鬥笠。相貌也與尋常女子不同:眼睛大但是眼窩深,額頭前突。
那天大猛和水生騎著摩托車從縣城嫖娼回來,途經國道,正巧目擊了肇事經過。倆人是熱心腸,眼看著十幾個年輕姑娘從車廂內滾出,輕薄的衣裙被劃破撕裂,屁股、大腿、胸脯都露出來了,好不憐惜,把摩托往路邊一扔,上去“英雄救美”。
一接觸到姑娘們的肌膚,倆人的手都像觸電一般縮回去,冰涼!冰涼!活人怎麼會沒有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