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這段文字的時間是2013年2月26日晚上十一點,地點仍然在樹洞,文嶽詠已經躺在我身邊睡著了,身體依舊虛弱,還發著低燒,我明天必須把她送出叢林,讓她接受治療,否則她可能就此香消玉殞。
回想今天早晨醒來的時候,日頭已經高高掛在當空,柔和的七彩陽光照在我倆身上。她還在沉睡,並且睡姿不雅:雙腿叉開,一隻胳膊還摟著我脖子。
我暗暗感慨,她要是個未婚女孩該多好啊。但人家不但結婚了,還生過孩子,丫腹部上那條刀口應該就是剖腹產留下的痕跡。而且人家老公還是駐北鶘省的E類軍官(嚴格來說,E類軍官不算是軍人),雖然黃羊國沒有保護軍婚的規定,但是作為一個在中國大陸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社會主義好青年,“軍嫂”神聖不可侵犯的信條已經牢牢紮根在心中。於是我收起一切雜念,輕輕把她的手挪開,又把她的兩條腿合在一起。
她掛在外麵的衣裙也晾幹了,而且還被太陽曬得暖洋洋的,就收起來,給她蓋在身上。其實她裙子中間部位已經被玲瓏狐用槍打了一個大窟窿,即使穿在身上,也會頻頻走光。
她也醒了,開口第一句話是:“謝謝你,一晚救了我兩次。”
我說:“這筆賬先記著,等你當了三十六刀龍頭老大的再報答我。”
她笑了:“我沒那麼大的誌向,自知才疏學淺,資曆欠缺,頂替玲瓏狐的位置尚難堪重任,今後還得勞請先生常在黑麵鯊麵前美言幾句。”
我說:“舉賢薦才乃是在下職責之一。小姑娘你貌美如仙,行事謹慎認真,是幫會亟需的棟梁之才,我會全力以赴地支持你。”
她小臉泛紅:“先生真會說笑,我今年三十,女兒已上國小,早就不是小姑娘了。”
我說:“不管你年齡多大,有沒有孩子,在我心中,你就是小姑娘。”
她笑了:“先生真會誇人。您的年紀也不大吧?”
聽了她這話,我下意識地摸摸了頭頂,假發果然不見了,估計是昨晚穿越叢林時被樹枝刮掉了。在來尾氹之前,為了裝得成熟且深不可測,也為了不被熟人認出,我戴了一個白發和黑發比例為2:1的假發套。
我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她餓不餓。
她點頭。
我說:“等我,給你烤好東西吃。”爬下樹,掏出槍,裏麵還有七顆子彈,一頭紮進了叢林。林中飛禽走獸很多,但為了安全衛生,我隻選擇從附近村寨逃出來的畜養動物。很快,我發現了一隻肥大的灰兔子,野生的沒這麼胖,一定是剛從農家潛逃出來不久,抬手一槍,將其斃命。為了不暴露我們的藏身之地,我特意找了一個很遠的地方拔毛洗剝,點火烘烤。雖然我不吸煙,但作為一個隨時可能深陷險境的線人,打火機是必備之物。
烤熟了兔子,我用樹棍掘了一個深坑,把毛皮、灰燼等物掩埋,並撒上厚厚一層樹葉,做到雁過無聲,魚過無痕。估計玲瓏狐大哥他們還在找我們,不能給他們留下任何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