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之後?”我一下傻了眼。因為我清楚地記得案發當天我們在廠區休閑廳一直聊到下午五點多,她自稱回家照顧孩子,就急匆匆駕駛著路虎車離開了。當晚八點多我給她發了條短信,問她睡了沒,如果沒睡,那就聊聊天唄。
但是直到第二天早晨她才回複我,說手機落到車上,剛剛看到信息。難道她在騙我,其實去殺人了?而且我看出她聽到約瑟夫蘭噩耗的一霎那,十分驚訝,看來倆人不但認識,而且十分熟悉。
我默默讓到一邊,對她說:“我知道你不是凶手,請相信許檢,他是黃羊國最牛×的獨立檢察官,他會還你清白。”
她麵無表情地地看了我一眼,伸出芊芊雙手,任由女警戴上手銬。接著,許其邦帶著她上了警車。獨留我一人拎著行李孤零零站在空蕩蕩的停機坪。
我能為她些什麼呢?喔,請律師!
在黃羊國,公民接受檢警訊問時可以聘請律師。
請什麼樣的律師呢?水平高低無所謂,關鍵是要有膽量。
黃羊國的律師入行門檻十分低,隻要通過一年一度的司法考試(雖號稱“黃羊國最難的考試”之一,但我做過試卷,十分簡單),任何人都可以成為律師,由此導致黃羊國的律師很多,並且素質參差不齊。很多律師接受賄賂,為在押的犯罪嫌疑人通風報信,傳授脫罪方法。
檢警對律師犯罪束手無策,一是因為律師會見在押犯罪嫌疑人時不被監控,很難取得其罪證;二是因為檢警一旦對某名涉嫌犯罪的律師采取行動,立刻會有千百個律師站出來,利用媒體大肆攻訐偵查機關侵犯律師權益,偵查機關往往迫於壓力,撤案以求息事寧人。
我記得饒落君的前男友之中有一個叫做“塔拉姆”的律師,擅長代理刑事案件,不但學識豐富,而且膽量過人,從不把檢警機關放在眼中,在富貴城非常有名,號稱“安美京畿省第一大狀”,就找他了。
出了機場,我立刻聯係饒落君,但是其電話居然處於關機狀態。這女人一向是二十四小時開機,怎麼突然關機了。
我又打了饒落君辦公室的電話,振鈴響了半天才有一名年輕女子急匆匆接起來。
我問她饒落君在麼。
那人回答說:“我們老板被人謀殺,饒小姐大年初二那天就被警方帶走協助調查,這幾天一直沒來上班。”
富貴城這幾天的治安夠差的了,連著發生兩起命案!
饒落君是我的好朋友,我應該關心她一下。我本想到她的住處探望,但是沒記住地址。於是,我撥通了宋憲的電話,她應該從國外旅行回來了吧。
接通之後,宋憲抱怨我說:“你去哪兒了,這幾天一直聯係不上你。”
我說:“奉許其邦之命,去了一趟台灣。手機沒開通國際長途業務,你當然打不通了。”其實是因為黃羊國的跨國漫遊資費很貴,我去台灣之前就給手機設置了“白名單”,隻有許其邦、柳文婷等少數幾個人才能打通。接著我問她饒落君被警方帶走之後為啥一直沒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