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那些不堪的經歷就像一枚彈片,緩慢地紮入你的心臟,因為沒有痛覺,所以你完全不明白那會造成怎樣的後果。可是,當你終於明白過來時,你會發現這彈片已瞬間洞穿你的心室,撕裂了你的血管,讓你疼痛,讓你絕望,卻又救無可救,那是比漫長的痛苦更致命的衝擊。」
貝剋夫人壓抑的哭聲從話筒裡傳來:「是的,是的,就是你形容的那樣。這枚子彈一直懸在吉娜的頭頂,卻直到那天才將她擊中。她根本沒有辦法去麵對,她一下子就垮了。上帝,我可憐的孩子,我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宋溫暖接過私家偵探遞來的紙巾,一邊擦拭眼角的淚一邊帶著濃重的鼻音詢問:「那你們準備怎麼辦?是報警還是??」
貝剋夫人的情緒忽然變得很激動:「當然是報警,難道我們還有第二個選擇嗎?」
「可是吉娜三個月前才自殺過一次。」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現在已經是最糟糕的情況,還能有什麼事比這更糟糕?哦,有,那就是吉娜已經死了,可傷害她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我們絕不會放過他的,絕不!我們已經報警了,宋小姐,事實上我打這個電話過來正是為了向你求助,警官就在旁邊,讓他和你說吧。」
那邊很快換成一個冷靜的男聲,「喂,宋小姐嗎?我是聯邦調查局的探員威爾?布柯特,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可以視頻連線,我給你看我的證件。」
宋溫暖連忙擺手:「不用,我們就這麼說吧。你們需要我怎麼做?」她簡直不敢相信吉娜的父母會如此迅速地選擇報警,那她折騰一晚上是為了什麼?
恍惚中,她想起了梵伽羅的那些話:
「拿到它就夠了。」
「我預見到,它是致死的利箭。」
原來它竟真的是致死的利箭,一擊即中!梵伽羅從來不會出錯,那麼這是不是證明自己也沒錯?宋溫暖定了定神,努力去傾聽那邊的話。
布柯特警官慎重道:「宋小姐,據我們調查,俞雲天在美國求學期間曾經以慈善的名義開辦了一個免費教授兒童畫畫的班級,而吉娜就是在此期間受到了侵害。他求學五年,這種班級也就開辦了五年,招收的兒童數量目前還未曾統計出來,但肯定不會少。所以我們很有理由相信,像吉娜這樣的受害者絕非個例。由於案情重大,我們FBI已經接管了這樁案子,但我們目前遇見的最大困難是——俞雲天身在華國,我們不便抓捕,若是讓消息洩露出去,我們擔心他會潛逃到其他國家。所以宋小姐,我們打電話來是想問問看,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離開華國,前往美國?」
宋溫暖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有,我可以讓他去美國。」
「好的,感謝宋小姐的配合。那幅畫能否請你幫忙寄過來?那是很重要的證據。」
宋溫暖堅定道:「我親自給你們送過去吧,托運可能不太保險。」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我們這邊會幫你搞定一切出遊手續。上帝會保佑你的宋小姐,謝謝你!」布柯特把電話還給了貝剋夫人,而對方反覆地用充滿了感激的嗓音說著謝謝。貝克先生也湊到話筒邊,哭著說了一句「上帝保佑你」。
對他們來說,這就是最好的祝福。
宋溫暖掛斷電話後立馬給油畫打包,而私家偵探已經按照FBI的指示,購買了當日的飛機票。臨去機場前,宋溫暖接到了堂哥打來的電話,他問清楚了事情經過,得知吉娜已連續五次自殺,便溫聲道:「我跟你們一起去吧,我可以為那個孩子提供心理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