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候和毓馨說了她需要準備的資料。一天的休整,雖然還沒搞清楚到底是什麼讓丁嘯晴有了如此之大的轉變,毓馨還是基本恢複理智了的,所以在聽了丁嘯晴的話之後,還是說出了自己原本就想說的,

“小晴,不注冊也可以的”,

“嗯?”,丁嘯晴基本上猜到毓馨是怎麼想的,但還是想聽聽她會怎麼說,

“你現在算是公眾人物……”,毓馨的話沒說完,就被丁嘯晴打斷,

“所以婚姻不能自主?”,

“會很麻煩”,

“你是怕我麻煩,還是你怕麻煩?”,

“我……”,

“你要是怕我麻煩,那不用,你要是自己怕麻煩,那現在你就可以走了”,話一出口,丁嘯晴就有些後悔了,這樣的語氣裝了四年,竟然也有些慣性了。

“我不是……”,

丁嘯晴看到毓馨的臉憋得有些紅了,不忍心了,走過去,蹲在毓馨旁邊,抓住毓馨的手,蹭了蹭,

“我想要霸著你呢”,

她真的沒法和毓馨解釋當年的種種,所以隻能撒嬌補償。甚至如今回憶,丁嘯晴都覺得過去幾年的行為太過惡劣。如果非要有人承擔,那個人一定就是她自己。不論重逢的這些年,怎麼惡言相向,丁嘯晴心裏從來沒懷疑過,麵前的人是她今生至愛。

說完摟著麵前的人,把頭埋在毓馨懷來,蹭了蹭,毓馨不說話,摟著丁嘯晴,眼裏含著淚,卻也沒哭出來,這一兩天,哭的太多了,眼淚都快用光了。

在注冊之前,毓馨就先拉著丁嘯晴去了醫院,醫生做了檢查並詢問了當年受傷具體情況之後,不無遺憾的說了好幾遍,如果當年馬上手術,基本可以完全恢複的,如今隻能盡力而為了。期間丁嘯晴沒怎麼說話,隻是笑著看毓馨和醫生在那兒喋喋不休,果真碰上我的事情,就不夠利落了呢,嗬嗬。

“小晴”,

“嗯?”,

“當年為什麼不去手術?”,猶豫再三,毓馨還是問了,她不知道自己說錯那句話,會把那個暴虐的小晴惹出來,許許多多的疑問都吞下去了,這次到底沒忍住,問出口之後,表情甚至有些忐忑。

毓馨的表情看在丁嘯晴眼裏特別刺心,除了自己恐怕沒人能讓眼前的女人有這樣的表情吧,握了握毓馨的手,語氣自然的就輕柔起來,

“當年賭氣,如果去手術了,那算怎麼回事兒啊”,

“……”,

毓馨大概能猜到這個理由,這樣的話從小晴嘴裏如此嘻哈的說出來,她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腦海裏瞬間閃出當年讓小晴自己把手傷了的那個人的身影,抬頭望向丁嘯晴:

小晴,那個人,現在你放下了嗎?

示眾

9.

我合上眼眸,世界倒地死去;我抬起眼簾,一切重獲新生。——Sylvia Plath

毓馨並沒有真的問出口,隻是毓馨看著自己的眼神,讓丁嘯晴很容易就能感知到她的情緒,上前一步,攬住毓馨往外走,好像很不經意的就說了,

“都過去了,從今以後隻有你一個”,

毓馨聽了這句話,伸出手用力抓住丁嘯晴靠近自己這邊的衣角,此刻她必須抓住些什麼。因為即便丁嘯晴之前說過要注冊結婚,說過愛她,毓馨都很沒實在感,隻有這句,是關於未來的承諾,她下意識的就想抓住些什麼,確認此刻的真實。

丁嘯晴感覺到胯部的抖動,低頭看到毓馨抓住自己衣角的手,歎了口氣,收回攬著毓馨的手,扯過毓馨拽著衣角的手,握在手裏。

心裏默念,到底是我虧欠你呢,不過不要緊,歲月還長,我可以慢慢補償。這樣想著,腳步就忽然快了起來,到了車前,把毓馨塞進車裏,自己也很快坐進去,

“去研究所”,

原來是要去工作啊,難怪忽然就快了起來,毓馨鬆了口氣,這幾天丁嘯晴的表現與過去幾年比,反差實在太大,毓馨根本抓不住頭緒,時常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幹嘛。剛剛走著,丁嘯晴忽然快起來,讓她莫名的就開始心慌。

毓馨專注的開著車,並沒有注意到丁嘯晴看著她的眼睛裏閃過的一絲狡黠,到了研究所大樓前,停下車,轉身看著丁嘯晴,

“我晚上來接你”,

“你都不送我進去啊?”,

“哦”,毓馨答應了一聲,開始解安全帶,她都習慣了,從小到大她都這麼寵著她。

丁嘯晴笑眯眯的看著毓馨的動作,真是個不記仇的女人啊,都還記得自己當初怎麼一次次的趕她走的,如今她卻好像忘了似的。

毓馨一下車,就又被丁嘯晴扯著,走進大樓。

當丁嘯晴拉著毓馨的手出現在各位同事麵前的時候,除了丁嘯晴之外,每個人腦袋上都是一個大大的問號。

丁嘯晴在這學習工作了將近10年,就沒有人見她有過除了同事之外的朋友。後來毓馨出現,大家看到的就是那個不近人情的丁嘯晴,每次都趕那個女人走,每次都把花扔在垃圾桶裏。到今天,大家都對這個東方女人的執著和丁嘯晴的不解風情習以為常的時候,丁嘯晴忽然扯著那個被她拒絕了無數次的女人的手,出現在大家麵前,任誰都會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