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隻能看見生命能量的多羅羅。

“我在你心裏就是多羅羅嗎?”

太宰治語氣軟和下來,對方的呼喚也變得不再那麼刺耳。

百鬼丸固執地蹲在他的對麵,“多羅羅”不讓自己碰,自己就不碰了,但是“多羅羅”不能因為這種誤會就離開自己的心眼範圍。

“喜歡……多羅羅……”

無法組成一句話,那就用七零八碎的詞去訴說。

這是日語。

種花家的人在感情方麵是內斂保守的,不會輕易把愛說出口,可是當年自己對著動漫學習的意義不就是為了表達心意,訴說對二次元人的喜歡嗎?

他現實中沒有的勇氣,願意在二次元裏傾盡出來。

【我喜歡你。】

【這一世,陪我一輩子好不好?】

太宰治睜大了鳶色的眸子,被遮擋的右眼看不見情緒,卻一定不會是冷漠無波的。流浪在陌生的城市裏,隱藏了過去,追尋著生死邊緣的少年被另一個時時刻刻掙紮在絕望之中的少年訴說人性的美好。

無關美醜,無關性別,這份喜歡已然超越人類固有的觀念。

即使是瞎子也不會喜歡聲音難聽的人,即使是聾子也不會喜歡長得醜陋的人,根植在人類心底的分辨力為人與人劃分開了距離。

所以,這是何其珍貴又難以說出口的喜歡。

他不知道太宰治的容貌,不知道太宰治的過去,不知道太宰治是否會因為念錯了名字而責罵自己,隻是那麼反複地說道。

“喜歡。”

人偶對牽著自己的人,產生了眷戀。

隔壁房間的六道骸如有所聞,側頭看向木板門沒有關上的房間。

喜歡嗎?

真是一個不可Ψ

【多羅羅給我吃的了。】

【如果不是,多羅羅一定會阻攔我吃下去。】

誰說百鬼丸就不懂得順水推舟了,他具備正常人的常識,同時這方麵的優勢被小心翼翼的藏了起來,在關鍵時候可以成為一招殺手鐧。

比如說,他感知到這顆糖在嘴裏融化掉,整個人就開心起來了。

他毫不掩飾這份得到“珍貴之物”的心情。

【多羅羅原諒我了。】

黑發少年麻木多年的神經不足以讓他露出笑容,但是他的眼中被情緒染上,眼睛是心靈的窗口,喜怒哀樂都可以在裏麵找到。

他在對太宰治笑,用被封鎖在黑暗中的靈魂對他歡欣。

生命頑強的力量從中溢出。

暴擊!

太宰治倉促地移開視線,頭一次討厭自己心理學的太好,要是看不懂百鬼丸,自己就能安心的把對方當作人偶對待。

這樣下去,他以後失去興趣了,怎麼把百鬼丸丟掉啊。

不知道……

“百鬼丸,稍後……全力去攻擊你的目標吧。”

太宰治心口不一,視線遊離,樓下戰鬥的聲音總是讓他意識到要坑小矮子,拍了拍木了的臉頰,恢複了森先生口中心操師的基本素質。

他的眼神從空茫變得漠然起來。

“或者殺掉他。”

一起犯下殺人的罪惡,成為共犯,這樣你就能和我一樣了。

中原中也以壓倒性的優勢打敗了動物化的城島犬,和使用溜溜球為暗殺武器的柿本千種,一腳一個,把他們給踹飛,砸在牆壁上發出轟隆聲!

他踩著嘎吱作響的樓梯,攜帶著逆轉主場的氣勢去見幕後主使者。

藍發的製服少年坐在那裏等著他,發出Kufufufu的笑聲,沒有出手介入剛才的戰鬥。在他看來犬和千種都鬆懈了,被體術性質的磨礪一下也好。

“初次見麵,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白癡,等你在我腳下哀嚎的時候,我會慢慢回答你!”

中原中也獰笑。

“看來你是不想正常交流了。”六道骸攤開手,中原中也背後的木村喘著氣跟上來,衣袖下滑出了一把匕首,看著前麵的中原中也。

六道骸笑道:“這樣的性格……其實我見多了,中原君。”

“什麼?!”中原中也的後背劇痛。

木村的的匕首狠狠地紮進了他的背部,嘴裏發出六道骸的聲音:“但是,他們最後都會明白一件事,與我為敵是他們犯下的最大錯誤。”

可以完美的勝利,六道骸就不會去玩什麼生死較量,看人哀嚎不快樂嗎?

真正的幻術師就應該不費吹灰之力獲得勝利。

“Kufufufu,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六道骸占據了木村的身體,刀鋒上抹了高濃度的麻藥,可以讓對方失去力氣,“你與彭格列家族是什麼關係,究竟是不是彭格列十代目的繼承人?”

中原中也踉蹌兩步,不敢背對著正牌的六道骸,隻能側身去看“木村”。他的臉上說不出是慶幸還是悲哀,厭恨至極,啐了一口。

“木村是你的誘餌?是你控製了他吧,隻知道背後傷人的鼠輩!”

“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