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公安局,穀元秋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差十分鍾十七點,下午的太陽還在城市樓頂上盤旋,一種要落下卻又不甘隱去的樣子。
此時張亞楠還未下班,穀元秋覺得現在去她家的話有點兒早,不如直接去博物館找她,說不定還能給她一個驚喜。於是他攔了輛出租車。
當穀元秋到達博物館的時候,門口的遊客已經是出多進少,他猜想張亞楠現在也應該清閑下來了。
他緩步向門口走去,卻被檢票的大姐攔在了外麵,他跟檢票大姐說自己來博物館是找張亞楠的,希望大姐能夠通融一下,放他過去。
那位檢票員看了看穀元秋,覺得似在哪裏見過,卻又不敢確定,於是喊來了門口的警衛。
這回穀元秋的運氣沒有那麼好了,沒有碰到對他尊崇有加的老張,此次出來的是個年輕人,與穀元秋毫不相識。
那年輕人大大咧咧地走到穀元秋麵前,不客氣地問他叫什麼名字,是幹什麼的,和張亞楠是什麼關係。
穀元秋正待說明之時,一輛吉普車停在了門口,這名年輕警衛立即向警衛室的另一名警衛招手,示意他把門打開。
顯然這是博物館內部的車,剛剛從外麵工作回來。電子柵欄門緩緩拉開,而這輛車卻沒急著開進去,反而從車上下來一個人。
此人四方國字臉,嚴肅的就像是一座大山,單憑這一點穀元秋就已想起他是誰,徐天佑——博物館裏資格最老的研究員。
徐天佑緩步走向二人,那警衛馬上恭敬地打招呼:“徐老,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徐天佑麵無表情地回了一句:“今天比較順利。”
穀元秋也禮貌地說:“您好!徐老。”
徐天佑看了他一眼,並沒有理會,直接對那個年輕警衛說:“這個人我認識,你就讓他進去吧。”說完,自己便率先走進了博物館大院。
穀元秋心中納悶:“這人怎麼這樣啊!既然認識,怎麼還一句話都不跟我說,幫人都不讓別人說他好,真是怪了。”
那年輕警衛有些不耐煩了,說:“這位先生,您還楞著幹嘛!徐老都發話了,您就趕緊進去吧!”
穀元秋快步追上徐天佑,雖然他對自己不怎麼禮遇,但感謝的話總是要說的。
徐天佑不以為然地走進博物館大樓,途中隻是簡單的應承穀元秋兩句。
穀元秋見人家沒有心思搭理自己,也就獨自去找張亞楠了。
張亞楠在休息室裏兀自地坐著,就等著下班時間一到,就去換衣服走人。
文物展廳的遊客已經所剩無幾,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便都會離去,這時候的遊客一般沒有什麼問題要問,所以張亞楠才能坐在這裏透過玻璃窗看著他們。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張亞楠眼簾,他搖來晃去地正在尋找什麼。“元秋!”張亞楠又蹦又跳的跑出休息室。
站在門口最顯眼的位置,喊道:“嘿!這呢!長著兩隻眼珠子往哪兒看呢?”
穀元秋驚喜地回過頭,見張亞楠正佯怒含笑地望著自己,忙不迭向她走過去。笑嘻嘻地說:“你還真不好找,當年日本鬼子抓□都沒有這麼費勁過。”
張亞楠白了他一眼,說:“瞧你這心不在焉的樣兒,是不是找本姑娘還不一定呢!”
“哎呦!我的大小姐,我來這不是找你我還能找誰,總不會是找門口那檢票的大媽吧!”穀元秋滿腹委屈地說。
張亞楠“咯咯”一笑,說:“好了,別演戲了,裝的跟竇娥似地,看你平時一副正人君子摸樣,沒想到也這麼油嘴滑舌。我怎麼有一種上賊船的感覺。”
穀元秋厚著臉皮笑著說:“你甭管是賊船還是官船,反正能載你去幸福的彼岸——別廢話了,趕緊跟我走吧!今晚咱倆去吃火鍋。”說著,就要去拉張亞楠。
張亞楠一甩手,掙脫穀元秋的‘魔掌’,說:“我還沒換衣服呢,穿工作服上街,會被別人笑話的。你在這等著,我去更衣室,一會兒就回來。”
穀元秋沒辦法,隻好在文物展覽廳候著。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穀元秋看了一下手機,距下班還有十分鍾,張亞楠已經進入更衣室快二十分鍾了,可還不見人影出來。穀元秋不禁暗自興歎:“女人呐!真是麻煩。”
這時,一個穿製式工服的年輕女子步入展廳,衣服的樣式和張亞楠所穿差不多,隻是顏色不同而已。
穀元秋猜想這人也是館內的工作人員,她拎著一個手提袋,正朝自己走來。
這女子到了近前,很有禮貌地說:“您好先生,我們快要下班了,你若是還想參觀,就等明日再來吧!”
“看來她是把自己當做遊客了,”穀元秋笑著解釋說:“.我不是來參觀的,我是來這裏找人的。”
“你找誰呀?”女子疑惑地問。
穀元秋說:“張亞楠!她就在更衣室裏,一會兒就出來。”
“嚄?……”女子似有所悟地笑著說:“你是她男朋友吧?早就聽說她有男朋友了,可到今天才見著。”
穀元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女子接著說:“我是博物館傳達室的趙靜,你叫我小趙就可以了,比亞楠姐小那麼一歲,平時情同姐妹。誒?我是不是該叫你一聲姐夫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