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段(1 / 3)

參觀索邦神學院也是件幸福的事,因為這裏麵的每棟樓房,每樣擺設都是令人驚羨的藝術品。

所以蕭幸慈在相當一部分時間裏都處於一種名為痛並快樂著的境界裏。而後,在隨著利弗爾回到專為神學院的牧師所準備的寢所時,這種奇妙的感覺也在見到正從大門口走出來的人時瞬間升級了。

“好久不見了,布蘭特,很空閑麼?那麼晚了還在外麵亂逛。”來人依舊是那副冷冷的態度,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全世界都應該向他臣服。說實話蕭幸慈對於如此的張狂不太感冒,畢竟人家就是有這樣的資格和實力囂張。至於一旁的利弗爾是怎麼想的他就不知道了,不過看情形應該不會針鋒相對才是。

果不其然,利弗爾依舊是笑臉迎人,相當標準地行了個彎腰禮,恭敬的回話 “承蒙大人關心,下官隻是帶著新來的學生熟悉環境而已。”

“哦?”不知為何,吉奧瓦尼那極具個人特色的挑高拖長音讓蕭幸慈突然有種大禍臨頭的預感。明明是微笑的表情,他卻不能從那雙玩味的笑眼裏看到愉悅,視線在接觸一秒後自動移開,蕭幸慈知道在此時,閉嘴才是上策。

“還真是令人感動呢,布蘭特大人,竟會對一名學生如此熱情地照顧。不過奇怪的是……”話說至此,已沒有任何溫度可言,吉奧尼瓦緩步走近蕭幸慈,站定,伸手,猛地攉住他的下巴,用力抬起,陰冷的表情顯露無遺,而話卻是對著別人,“誰給了你權利,不過是韋爾夫家養的狗,竟然越矩來管我的教徒!”

柔和的笑顏在一瞬間緊繃,隨後又不著痕跡地恢複回原樣,利弗爾在停頓了片刻後再次彎腰行禮,“是下官的失禮,萬分抱歉,主教大人。”

“若真有心,就去教堂懺悔,說空話有什麼用。”過分的要求分明就是故意的刁難。

“…………是。”可是當事人卻絲毫不在意,在恭恭敬敬地行禮後,就真的朝教堂的方向離開了。

空曠的庭院因為一人的離開而更顯壓抑,蕭幸慈握緊的手心有些汗濕,他實在捉摸不透眼前這男人此時的心情到底如何,方才的那番言論雖不是衝他而言,但那男人是麵對著他說的,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蕭幸慈之前就對這人的地位權力有所顧忌,隻是初次直麵他如此貴族式的鄙夷態度,就算有所準備仍感心寒不止。脖子早已僵硬,下巴卻仍被強力攉著,被迫直視對方的視線,空氣在男人冷峻的表情下接近凝滯。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蕭幸慈自己快因這冷凝的空氣而窒息時,那人卻意外地展露出了笑容,“你有問題可以問我。”

“呃?”

“呃什麼呃,怎麼?在你心裏我連一個小小的牧師都比不過麼?”拜托,這不是比不比得過的問題好不好,再說了,你就不能不說那麼曖昧的話麼?

“聽說你今天惹卡爾發火了?”

“…………”好吧,所有的不樂意不情願都在這句話下消散殆盡,暫時來說,蕭幸慈對那個古板的英國佬更為忌憚。也不扭捏造作,他笑容滿麵地對眼前這不知是脅迫還是幫助他的男人說道,“那就有勞大人了。”

確認立場(上)

“嗬嗬,不是有勞,也不敢有勞。”意味不明地回了句,吉奧瓦尼緩緩放手,優雅地轉身,朝著庭院的一條小路走去。蕭幸慈在後緊緊跟著,沒有燈光的夜晚漆黑一片,卻不妨礙視野,周遭的草木包絡著狹長的小徑,有些偏的位置應該不會引人注意——這條路難道是另外開的?蕭幸慈有些疑問,但也沒有提出,主教既然大大方方的帶路,就說明這並不是主要的秘密。有捷徑終究讓人愉快,不出一刻鍾,他們就已經走到了吉奧瓦尼的住處。鐵門邊有兩個守門的騎士,見到他們到來,隻是微微頷首,這說明他們和主教的關係不錯。嘛,畢竟是自己的老巢,怎樣都不能安插奸細,蕭幸慈胡亂的揣摩著——連他自己都覺得悲哀,現在竟會象個驚弓之鳥般,對周圍所有人作剖析,作猜想,暫時還不算太辛苦,時間長了,他要麼因為壓力過大而崩潰,要麼因為做戲太過而精分。暗歎口氣,這人怎麼就活得這麼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