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麼離開的美容院,想不起來,整個人沒生氣,腦子一片空白。
我在大街上遊蕩,不知走了多久被一個女生撞到,她尖尖的聲音和我道歉,我才慢慢從空白之中回過神來。她走了以後,我站在原地左右看看,竟然又走回到美容院所在的大樓前麵。
抬頭看對麵,是金城的總部大樓,金燦燦的照片看在眼裏,我心裏發寒!
蘇藝秋,她竟然是騙我的。
天啊,她竟然是騙我的。
前晚我們才捅破了窗戶紙,我覺得我要愛她一輩子,一起麵對一切問題,哪怕再困難都不離不棄。沒想到,竟然是我自作多情,怎麼會這樣?她當時好真實,我甚至能感受到一點假意都沒有,為何現在變成這樣?她演技有那麼好嗎?我很想否定,否定剛剛的錄音,否定華小姐說的話。
但那錄音就是她的聲音,說話的語氣口吻通通能對上號。
手機一直在響,不想聽,事實上剛剛我遊蕩的時候我就沒注意聽。此刻拿出來,好多未接來電,不知道誰,不想知道,直接放回口袋,把錄音筆拿出來。
忽然,我又被撞到,這次撞我的是男人,力氣大,我一個踉蹌幾乎摔倒。幸虧對方扶住了我,他不停道歉,態度很好,讓你無法去計較。他說他趕著去婚姻登記,這是人生大事,他著急,能諒解。我讓他走,等他走了以後,我發現錄音筆不見了,四周找一通沒找到,我放棄了,坐在路邊的路肩發呆。
來來往往的人都用好奇的目光看我,因為我穿的西裝還可以,我坐大馬路邊真的太奇怪了吧!
手機還是在響,我還是不想理。
我知道肯定是會議已經開始,會議需要我。
但我去幹嘛?我去幫蘇藝秋幹掉王一茜?還是回去幫王一茜幹掉蘇藝秋?我都不想,呆在這個公司好累好累,隨她們怎麼弄吧。
連續抽了幾根煙,我起來隨人潮走,他們腳步很快,我腳步也很快,他們有目的,而我,漫無目的。
手機關了,真的太吵。
走累了看見前方二十米有個公交站,一輛公交車正緩緩的進戰。
我走過去,上車,看一眼,終點站鹽田大梅沙,我找位置坐下來,坐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到了終點站。
冬天的海灘很冷清,沒有人影,隻有從海麵呼嘯而來的狂風,天氣比關內要冷許多許多。但那都不及我心冷,我靠著護欄和狂風對抗,半個鍾,然後一個鍾,終於頂不住,牙齒嘚嘚嘚打架,我要走了……
回到公交站,坐上了公交車。司機看我的眼光,看神經病似的,因為,還是同一班車。我就像一個行屍走肉的人,塞錢進錢箱,明明洞很大,我卻塞了五六次都塞不進去,最後還是他幫的我。
我走到最裏麵,坐最後排,緊緊縮著,看著窗外。
隨著車子開動,兩旁的景物不停隱退,時快時慢,然後一片片的模糊。我哭了,眼淚吧嗒吧嗒的流,我自己都不相信,但我真的哭了,
下午四點,我回到了羅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