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按照設定好的速度緩緩下降,我的心,跟隨著下沉。
王一茜不會得了不治之症吧?
我帶著胡思亂想在一樓大堂等了十分鍾,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好煎熬,快崩潰了才見到她從電梯走出來。她空手,沒有了單子,從臉上的神色看,是好是壞不清楚,她的臉色白白的黃黃的沒精神。
她還瘦了許多,隻是幾天沒見,看上去的感覺似乎要有一個多月,而且這一個多月她都吃不香睡不好不高興,各種過得不舒心不如意。
總之她很憔悴,走路都走不太穩。
我衝過去扶她,她甩開我的手,自己走到座位坐下來:“想說什麼說吧,說了趕緊走,不要再在我眼前出現。”
我說道:“我送你回病房。”
“我能走,你說吧!”
“我沒怪你。”
“有也好沒也好,都已經過去。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關心了。”她再次下逐客令,語調不狠,但其中的失望味很重,我聽在耳裏,她真的是那種已經不想再看我一眼的感覺。
我有讓她這麼失望,甚至絕望嗎?我不懂。
我沒話說,就賴著,她等著我,問了我好幾次走不走,我都沒言語。最後她自己走,她起身,我也起身,她往外麵走,我照跟。
回到住院部大樓電梯前,她停住:“林毅夫你想怎麼樣?”
我搖搖頭:“送你回去。”
“我不要你送。”
“我要送。”我按開電梯。
有人出來,亦有其他人上去,她和我僵持著,裏麵的人等待著,電梯要合上,他們又按開。
後來我拉了她進去,回到十二樓。
走到病房門前,她轉過身說道:“你可以走了沒有?”
我說道:“你先進去。”
她說道:“你先走。”
她不肯,我隻能改變策略,我走吧,進了電梯在下一層按開,從樓梯返回。
往外麵探一眼,王一茜沒在病房門口,我趕緊走到護士站打聽王一茜到底什麼病,護士說不清楚,讓我問醫生。
這兒是內科,醫生的辦公場所在電梯口對麵,我走進去,看見裏麵有兩個女醫生,她們正商討著某位病人的病情,讓我先坐一坐。我坐了五分鍾,走了一個醫生,另一個讓我過去,我說了一遍情況以後,她問我是王一茜什麼人?我說親屬。她說她不是王一茜的主治,但可以幫我查病曆記錄,具體的我要明天白班時間過來問主治醫生。
我答應下來,她給我查,打開給我做講解。我當時一顆心狠狠提著,我很怕聽見一些關乎於絕症的病症。幸虧沒有那麼慘,王一茜隻是因為嘔吐進的醫院,而嘔吐的原因,不知道,醫生講解到這裏忽然叉掉了病曆庫。
我連忙問:“怎麼了?原因不明麼?”
醫生說道:“你是她什麼家屬?”
“弟。”
“你身份證拿來。”
“我沒帶。”
“你姓王麼?”
見我支支吾吾回答不出,醫生說你還是去問病人吧,她不好說,亦不方便說,他們有規矩。這態度把我嚇壞了,無奈我怎麼苦苦哀求都沒用,她就是不往下麵說。後來有護士進來找,說從產科轉來的病人要求見她,她趁機趕緊開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