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茜穿好衣服,整個人光彩了許多,但憤怒度依然,和被點燃的就要爆的炸彈差不多。她胡亂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手機什麼之類全部放進旅行包裏麵,然後提著就闖出來,像個女鬥士。
我張開雙臂攔住她,她退了一步,咬牙切齒說道:“你走開。”
我搖搖頭,不走。
“我讓你走開。”她發出第一次警告。
“不走。”
“走不走?”第二次警告。
“不……”
警告不再,她一巴掌直接拍過來,拍我的腦袋。
耳朵發鳴,嗡嗡響,我還是不走開,就站在門後。我不能讓她出去,絕對不能,無論如何都不能,哪怕她打死我。
“走不走?”她再次問。
我依然很堅決的搖搖頭,不走。
她再次一巴掌拍過來,毫不猶豫地,從神情看,那一秒,我就是她的仇人無疑。
力度都大了許多,拍得我一個踉蹌。
接下來一分鍾的時間,她問了我許多遍相同的三個字。我隻要一搖頭,她就是一巴掌拍過來,拍蒼蠅似的隨便,陸陸續續拍了我十多掌。但力度,卻一次比一次小,最後一巴掌甚至沒有打下來。
她,哭了,哭著對我說道:“林毅夫你要逼死我對嗎?對嗎?我想往前走,我走不通,我想往後逃,我逃不掉。你放過我吧,我真的很辛苦,很辛苦……”
我說道:“對不起。”
“我很痛你知道嗎?我好想死,我活的好累。我沒做過那麼多的傻事,我已經什麼都放棄,我還是輸的一敗塗地。我想接受,你都不讓我接受,你是上天派下來懲罰我的嗎?”她說著說著,蹲下來哇哇大哭,聲音的淒絕直擊人心,我聽了我都想拍自己,我怎麼能那麼殘忍,怎麼能讓她如此傷心。
我蹲下來抱住她:“對不起是我錯了。”
“你死開。”她推開我。
“是我的孩子為什麼你不告訴我?”我又抱住她。
她對我咆哮:“你要我怎麼告訴你?我和你說我有了你的孩子,你必須幫我一起幹掉蘇藝秋對嗎?我不是蘇藝秋,我不能什麼都利用。用孩子捆綁你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要的是自願,而你不願意。因此孩子和你真的無關,那天在泳池邊是我主動,是我賤,我不用你負責可以嗎?”
“對不起!”我抽了自己一巴掌。
她再次推我在地,我起來,她再推,我再起來她再推。
反複多次後,她失去了力氣,靠著牆坐下來,腦袋埋進雙腿,哭聲淒絕,讓我不自覺的淚流滿臉。我腦海裏回蕩著她的話,原來她才是對我最好的人。她明明有秘密武器可以降服我,但她沒有拿出來用,她不想把自己弄的那麼髒,不想強迫我。
其實按照我的性格,如果她把孩子拿出來說,我真會舉手投降。
甚至如果她夠陰險從我的交際圈子入手,或者直接出現我媽麵前,告訴我媽她有孫子了,我想跳都跳不起來。或許這樣會很亂吧,但是這個孩子,哪怕我喪盡天良我不管,我媽都會管。如果我敢不管,那麼,我先失去的絕對是我媽,然後再是她。
況且,我根本就不是喪盡天良的人。
哎,我突然不知該怎麼看她,如何看這個世界了,不是凡事都有邏輯的嗎?為何涉及感情的任何事都沒了邏輯?
原來,她傷害我身邊的人,我恨她,但她其實可以通過傷害我達成目的,甚至那都不叫傷害,然而她卻沒有這樣做。這是她和蘇藝秋最大的區別吧,蘇藝秋沒試過傷害我身邊的人,但她傷害我。
誰的方式更好一些?不知道!這一秒我隻想做一件事,抱著她:“別哭了,我知道了,真的,你該早點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