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久久不答, 阮糖糖轉過身, 她想把他們的婚姻關係徹底解決掉, 不再讓自己陷入被動之中。

然而, 對上他那黝黑的目光,她怔了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在裏麵看到了猶豫和迷茫。

在巨大的財富和一段沒什麼感情的婚姻前, 是個人都會選擇前者,更何況他的人設可是殺妻奪取財產的大反派。

那他為什麼會猶豫呢?

難道他……她的心髒有些不爭氣地砰砰直跳,阮糖糖將這歸結為女人對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心裏總會有所不同,他長得不醜,甚至相當俊美, 她對他產生不同的想法很正常。

他絕對不可能喜歡自己, 最多就是喜歡她的身體。他都二十八了, 期間不知道經曆過多少女人,可能是她的抵觸,讓他覺得新奇罷了。

阮糖糖並不知道, 徐司起在此之前一門心思都在複仇上, 無暇搭理女人, 甚至有些厭惡她們。童年的記憶, 那個女人趾高氣昂,沒少踐踏他的心靈, 後來成長過程中更是遭遇不少暗殺, 如果不是心裏開始接受, 身體怎麼會坦然接受。

“離婚吧!我們真的不適合。”阮糖糖再次開口,她隻是個普通人,很多想法在過去的十八年裏已經根深蒂固。

她胸無大誌,芯子不是阮家大小姐,對管理阮氏也沒什麼興趣,也沒有能力去管。以前她在父母的嗬護下成長,隻想好好讀書考個好點的大學,學門自己感興趣的專業,找到一份還算滿意的工作,期間談談戀愛,旅旅遊,覺得合適的時候結婚生子,就像她的父母一樣過著平凡簡單的日子。

聽到她的聲音男子從自己的迷惘中回神,對上她的目光,雖然還是沒有想明白為什麼她的分量會比想象中重很多,既然知道她很重要,他就不會讓她離開自己。

徐司起一字一頓道:“我不答應離婚。”

男人無比篤定的語氣好似在心湖裏投擲了顆石子,平靜的湖麵泛起圈圈漣漪。分不清自己的情緒是喜還是怒,阮糖糖實在是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拒絕,明明最有利的是他不是麼?

她終於忍不住問出口:“為什麼不答應?這樣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了。”

女孩疑惑地看著自己,澄澈的大眼閃爍著粼粼波光,就好像她的眼中隻有他一個人。

心潮起伏,徐司起在她的注視下感覺自己就像個毛頭小子,事實上他少年時期就陰沉孤僻,從未有過這樣的反應,新奇又心悸。

他也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的反應,隻是如實說道:“不想答應,你對我而言似乎是不能失去的。”

心跳有一刻停擺,又飛快地跳動起來,阮糖糖突然覺得身上有點熱,他說的自己似乎是他不能失去是什麼意思?

如果她沒理解錯,他是喜歡她嗎?

這樣的理解讓她不由地緊張起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

“我想讓你一直待在我身邊。”男子呢喃著,近乎自言自語。

阮氏會發展成什麼樣,他根本不在意,那隻是他用來複仇的棋子而已。至於母親和繼父的死亡,離他已經太久,恨意漸漸消弭,之所以複仇隻不過是不甘曾今被人踩在塵埃裏狠狠地碾磨。

他已經二十八歲,快到而立之年,之前複仇是他生活的養分,而現在比起那複仇成功後虛無縹緲的快感,眼前青春靚麗的女孩更加真實。他想要她像對著管家老頭那樣肆無忌憚的撒嬌,簡單地看著她吃吃喝喝懶懶散散的模樣,喜歡她身上的味道伴著自己入睡……她帶給他的好處確實要比想象中要多很多,或許這樣美好而複雜的感情可以歸結為——愛情。

阮糖糖被他這兩句話弄得心跳如麻,以前也有人跟她告白,甚至還收到過寫得很肉麻的情書,但每次想到她家老媽耳提麵命的‘你現在談戀愛的對象以後是別人的老公’後,她就很難心動了。如今麵對這位大佬的疑似告白,竟然會有種緊張、忐忑,還有一絲絲不好意思。

下一刻,那人明白自己的感情後,更加肆無忌憚地轟炸她。

“我想,我是愛上你了。”徐司起毫不保留地坦露心聲,他沒什麼羞恥心,自然也匱乏害羞這種情緒,心裏想什麼嘴上就說什麼。

我想,我是愛上你了。

他說話聲音不算大,每一個字卻都重重地敲擊著她的耳膜,餘音振振,不斷地縈繞在心頭。

阮糖糖被他這樣直白的話弄得心裏慌亂不已,無措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目光遊移不敢去看他,隻是看著自己的腳尖,穿著平跟涼鞋露出的十根圓潤可愛的腳趾都有些害羞地微蜷。手腕處傳來他的溫度似乎要將她灼傷,腦子裏滿是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