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事實。
這兩年間,我走過了很多地方。我去過遙遠的塞北,感受了“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壯闊豪情;我也去過神秘的西域苗疆,與妖豔癡情的苗女展開過一段熱情激蕩的戀情;我去過終年積雪的長白山,結識了一位全身雪白的異人朋友;我也曾在全國最繁華的聖都金陵,一夜之間千金買笑,但求一醉。我經曆了很多,也忘卻了很多。許多人、許多事隻在我的腦海中留下了幾點斑駁的色彩和模糊的印象。有時候我坐在窗邊,望著窗外的連綿細雨,感到這幾年的漂泊仿佛隻是南柯一夢。
我曾向大哥和孟羽定下三年之期,約定如果三年內我找不到合意的人,我就會回家與大哥爭奪孟羽。至今我仍沒有找到屬於自己的陽光,但是我不會真的回家搶奪孟羽。孟羽是個很可愛的人,我很喜歡逗他玩,但也僅限於此。孟羽最適合的角色還是當我的大嫂。
忽然間,我有些倦了,我厭倦了這十丈紅塵。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渴望一份純淨,一份真摯。
在街上買了一匹老馬,我又開始了漫無目的的旅行。剛才從群芳樓出來時,那個我記不住名字的名妓表現得依依不舍,邀請我下次再來。我笑了笑,打賞了她一顆金元寶,隻為她挽留的話語。不過,下次再來時她還會記得我嗎,我隻不過是她眾多金客中的一人,不會在心中留下任何痕跡。
我騎在馬上走走停停,任憑這匹老馬把我帶到任何地方。世人常說老馬識途,我俯在老馬的身上,問它說:“你最想去的是什麼地方,哪裏有誰在等你?”老馬不語,隻是馱著我慢慢地往前走。
2008-1-31 21:21 回複
☆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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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
不知不覺,我來到了一個叫做無雙鎮的地方。看到熟悉的鎮名,兩年前的情景又浮上了我的心頭。印象中修真的樣子已經變得模糊,隻記得一雙含著淚的眼。他後來變得怎麼樣了,我在他的記憶中又是怎樣的一個人,忽然間我都很想知道,於是我決定到終南山去找他。
第一次進入終南山的道觀,眼前的景象令我感到壓抑。這裏的殿堂陰森肅穆,空氣中彌漫著濃厚的焚香的味道,往來的道士全都一臉的陰沉。進了道觀,仿佛連風都失去活力靜止不動了,很難想象修真竟然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年。破費了幾輛碎銀,我終於打聽到修真在兩年前就離開道觀了,如今不知去向。出了道觀,我心頭微感到淡淡的失望。我曾以為修真會在這裏等我的,看來我太自作多情。兩年時間一切都會變,或許修真現在已經忘了我,早已娶妻生子了。
又是一年菊花開,可惜物是人非。我想起了一首歐陽修的詞“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垂楊紫陌洛城東。總是當時攜手處,遊遍芳叢。聚散苦匆匆,此恨無窮。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
我信步在終南山的後山中走著,憑吊著往日的回憶。忽然我被一陣濃鬱的菊花香吸引了。終南山上雖然有野菊,可是總是三個一朵,五個一簇的,很少能產生如此強烈的香氣。我循著香味在山間曲曲折折地行走,漸漸走到了終南山的最深處。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間簡陋的茅草屋和怒放得耀眼的菊花,花叢中一個消瘦的人影正在專心地澆水,他低著頭,頭發擋住了臉,看不清容貌。
“請問……”我出聲喚起那人的注意。
他抬頭,枯黃的頭發下露出那雙記憶中的純淨的眼。
我頓住了,一時靜寂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