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3 / 3)

仇少揚說:"他是教父親手培養的繼承人,你覺得他能善良到如何地步?我母親罹難以後,我想過將這個肇事司機暴打一頓送進法院的,可結果呢,我還沒起訴,就給調職外地。世界上真有那麼巧合的事麼?你信,我不信!"

傑克怔了怔:"你離開警局,是因為被調職?"

仇少揚冷笑:"不然你以為?"

傑克無奈地笑:"我以為是你父親的事情連累了你。說真的,同時失去雙親,我很理解你的感受,但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是不能夠靠盲目的恨意來支撐生命的。"

仇少揚微微黯然:"父親是咎由自取,可是母親......你或許不能理解一個單親家庭成長的我。在我能夠成家立業、報答她的養育之恩時,她卻突然撒手人寰,這實在讓我難以接受。更匪夷所思的是,凶手竟然逍遙法外,快活地流連在全城最大的幾家夜總會裏!這就是所謂的公平公正、疏而不漏的法律嗎?在暴力麵前,什麼仁義道德都不堪一擊!"

傑克勸不動他,拉開一邊的抽屜,摸出他的員工年假作息表。

"給你半年長假吧,想清楚了再回來和我說聲。至於八葉,如果他沒死,你--"他斟酌了下,壓低聲音,"你要當心他。在我眼裏,他是一隻沉睡了的獅子。"

仇少揚愕然:"你不打算救他?"

傑克挑眉:"為什麼要救他?我又不是如來佛,有什麼本事去和黑手黨較勁。"

瞬間,仇少揚了然。他輕蔑地望著正在品咖啡的傑克,緩緩扯動嘴角:"你是不是早就想借著我的手,擺脫八葉吧?"

傑克謙謙有禮地點點頭:"追殺他的人讓我煩不勝煩,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教父總是半夜電話騷擾我,你也知道,有些壓力,如果不能承擔,我隻能舍棄。"

仇少揚遲疑著腳步,轉身走出了偵探社。

馬路上人來人往,他忽然間意識到,身邊的那個時時刻刻聒噪的人,已不在。

當這個世界連真理都不管用的時候,我們又該去追求什麼東西呢?仇少揚不明白,複仇的筷感從未降臨過,他腦袋裏反複糾結的,竟是八葉最後望著自己,那雙沉思著的藍色瞳仁。

他告訴自己一百次,那是個沒心沒肺的蠢男人。可八葉的最後一眼,又讓他恍惚有個錯覺,好像之前,或者更早一些,他這個表麵上天真爛漫的同事就知道了他的邪惡用心。

八葉知道他恨他,想殺他。

站在馬路中央的安全島上,仇少揚閉緊眼,從身體到大腦中樞,他都感覺莫名的疲憊。

明知道殺機四伏,他仍然選擇與他同行。隻因為他說的話,他做的決定,他都不曾反駁過。這可真是個沒主見的傻瓜,仇少揚扯動嘴角,心底逐步彌漫了一種名曰苦澀的情愫。

有好幾次,在夜裏,他看到母親死前痛苦的模樣。他想要掐死他,讓他償命,可當他真的把手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對方卻隻義憤填膺地怪他搞偷襲,要打架出去一對一。

有人在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仇少揚驚覺,轉過頭,是向陽。

向陽清了清嗓子,溫和地道:"有件事,不知是不是時候講給你聽。"

仇少揚說:"我不喜歡玩神秘,有什麼你就說吧。"

向陽說:"我特意追出來,是想告訴你,八葉加入偵探社比你早,你或許不知道,他進來第一件事就是借用老大的人脈,四處打聽那個不幸被他撞死的中年婦女。我們查到的時候,你已經成為了我們的一員,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糾紛,是我拿主意不讓傑克告訴八葉的。"

仇少揚冷冽地望著他:"憑什麼讓我相信你的話?"

向陽無奈一笑:"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