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下一刻便會哭一般的抖動肩膀。
玄青低垂著眼轉動茶杯,直到茶香漸冷方長長歎口氣,“酒我堅決不碰,喝茶安全。”
天賜笑眯眯的甩動尾巴,眼神興奮的等他喝完茶,這讓玄青覺得喝茶也不安全,放下幾乎到嘴的茶杯,天賜頓時滿眼失望。
“玄青為什麼不喝了?”
“太危險。”
天賜左右望望,“危險在哪?”自從搬進玄啟的府上,玄啟正好以家被霸占為理由搬進仙桃園,那些仙童暫時散了各自修行,此時四下無人,天賜不懂危險從何而來。
“在麵前。”
“玄青會很危險嗎?明明很安全呀!為什麼你要說自己很危險呢?”
自己幾句輕描淡寫的話換過平常人早就明白,而天賜歪頭,越發不解,漂亮的眼眸充滿奇怪,玄青挫敗的扶額,放棄反抗。
“我真沒想到自己最後會栽你手裏,我認命了。”
繼續抵抗則是逆天而行,後果比渡情劫失敗更可怕,但和一條人形幼齒的龍談情說愛他罪惡感叢生。
認命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以後親玄青時不會親到拂塵茶杯呢?天賜一想到這立即歡呼一聲,把茶具收走,又把玄青的拂塵踩腳下。
天賜的意圖再明顯不過,尾巴快搖上天。
他雙手抓緊玄青胸口的衣服,冰涼柔軟的嘴唇緩緩壓近玄青,玄青抬了抬手,終是放下。
唉,想他天生仙骨,資質過人,乃是道門奇才,但因為修行速度太快,又不肯早早成仙渡情解,封鎖自己大半的功力拖延天劫的時間,可老天爺的眼睛是透亮的,趁他好不容易願意借渡劫的天雷送魔將歸西的功夫,送他一個九誅天雷劫平衡一下過於順坦的修道之路,頓時殺得他措手不及,解開封印的時間都沒有,當機立斷兵解成散仙。
之後散仙前九次的天劫平然渡過,第十次天劫不但提早四百多年威力提升,而且又送他一個九誅天雷劫,卻把蛋劈焦糊,使天賜提早出世。
天賜人形再大一點兒就好了,至少十五六歲,能讓他放開膽子學師弟浪漫一把,現在這狀況他平時打哈哈的手段完全不管用,如同被人硬生生廢了功。
正當玄青哀歎自己的人生時,突然察覺空氣浮動一絲微弱的魔氣,玄啟的府邸離天獄十分遙遠,而且天獄四周的結界阻擋住魔氣,這魔氣從何而來?
玄青當即站起尋找魔氣來源,防止魔氣擴散魔化老槐樹七色梅花神鹿這些道行淺薄的修行者,還有最重要的天賜。
一手拎起天賜,一腳踢起拂塵抓住,玄青急忙尋向魔氣來源,想不到魔氣是從兩處擴散,一處是天獄,一處是仙尊居住的仙宮。
他先趕向天獄,天獄結界被破,淨化仙陣傾覆,不見龍帝蹤影,到處殘留龍帝的魔氣。
玄青來到天獄時已有不少神仙施法消除魔氣,無須他擔心,他轉身又趕往仙宮。
黑霧樣的魔氣籠罩仙宮,一擴散出去,仙界大部分修行的生靈必定遭劫,幸好魔氣被大羅金仙和天仙的結界困住,玄青這後來仙又是看戲的份。
看了半天戲,他發現所有的仙人都停留在仙宮外緊張張望,無一人進入仙宮消除魔氣,他拉過旁邊一個仙人小聲的問:“這位仙友,仙宮裏麵魔氣遍布,怎無人進去處理?”
“你後來的吧?有看完仙規嗎?”
這一問,玄青才想起自己確實沒看過仙規,裝嫩的承認自己沒看過仙規。
“難怪你不知為何大家不進入仙宮,此代仙尊設下一條禁止幹涉他和龍帝之事的仙規,違者剔除仙骨打入凡間。”
“原來如此。”玄青對天賜道:“你那個‘娘’打算獨自解決你老爹的事,你想進去看看他們嗎?”
天賜吐出一個細不可聞的字:“想。”
天賜不完全的人形、金燦燦的金鱗暴露他的身份,有龍族人不約而同的向他們靠攏,玄青一揚拂塵隱去行蹤,閃進仙宮。
48
銀亮的槍握在手中,不急不緩的一步步走進仙尊所在之地。
好似懸掛半空中的赤金色符文封印射出熾白光芒,被封印的正是魔界大門。
仙尊懸坐封印之下,剛毅的麵容略顯一絲疲憊,直到那人走進熾白光芒的範圍,與他遙遙相對時,他才睜開眼睛,寧靜無塵的雙眼直直地凝視那個人。
“敖放。”叫出這個名字時,心中的不忍使他出現眼中。
敖放唇邊泛出冷冷的笑意,“我給你三條路選擇,你死,我死,我進魔界。”
“不到最後一步我不會選擇。”天一握緊手,發白的指骨生出疼痛。
“哦?”敖放挑眉,眼中的血色更濃,滿身的魔氣纏繞指尖,暗暗捏緊槍柄,“消耗更多的生命力布下更強大的淨化仙陣,然後把我穿筋鎖脈困在撐天柱上,再囚禁一萬多年嗎?還是直到你生命力徹底消耗盡的一天嗎?”
“我別無他法。”天一無奈的說,從魔煞進入敖放的身體時,他就已經沒有任何辦法救敖放,隻能用最殘忍的方法保住敖放的性命,敖放一天不入魔,他就不會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