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名吧。”乞名?一個激靈,點漆從夢中驚醒,才發覺脖子一陣酸痛,難怪會做惡夢……往旁邊一看,乞名睡得甘甜,頭枕在石壁上。隻有睡著了,她才會這麼乖吧?睡得那麼熟,現在倒是不怕自己了?點漆湊過去,想仔細看看乞名。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一點端倪,自己有鼻子,有眼睛,到底哪裏嚇人了?正看得專注,一雙水亮的眼睛盯著自己,眼眸中倒影著自己的模樣,英俊瀟灑,到底哪裏長得不對?越想看得清晰,點漆靠得越近。
“你,你想幹,幹什麼?”一個顫巍巍的聲音響起,如臨大敵。
“就是想借你的眼睛用用,看看自己到底長什麼樣。”沒有注意到乞名的蘇醒,點漆順口答道。許久,大眼瞪小眼,點漆疲勞地揉了揉眼睛,坐回地上,自己確實是長得人模人樣啊……
乞名終於得以空隙可以喘一口氣,剛才差點以為自己貞潔不保,要被棄屍荒野呢。果然要好好防著這隻大灰狼。
繡花枕頭
空山新雨後,放晴的山林,自是另一番光景。樹葉沾著幾滴露珠,似墜非墜,葉子搖搖晃晃,竟有些幼兒的可愛模樣。
驚魂未定,乞名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無視其原主人的刻意討好,站在洞口,卻仍是感到一絲寒意。春天那,應該是萬物複蘇的暖意,怎麼覺得有點惡寒。
原因不言而喻--身後色狼的目光炯炯。呿,晦氣。
盯著乞名一動不動的身影,衣服被她死死抓在手中,暗想:沒見過女的這麼不矜持,晚上穿著取暖就算了。怎麼天亮了也不還給我。想到自己的衣服上會沾有陌生人的氣息,點漆不滿地哼了一聲,靠回石壁,繼續睡覺。
耳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睜開眼,乞名手中捧著果子,用眼神詢問著。
肚子餓了,一邊嘲笑著自己沒骨氣,一邊從她手中拿過幾個果子。
乞名笑了笑,走到另一角。
無數次地唾棄自己後,點漆咬了一口果子,嚼巴了一下,就如數吐了出來,她是想謀殺親夫嗎?怎麼這麼酸?!怎麼摘生的果子給我?!是閑白米飯太軟,要磨牙嗎?!
狠狠地瞪著乞名,發現她正吃得津津有味,挫敗感讓點漆再一次受傷。搶過乞名手中的果子,看她驚訝的眼神,點漆挑了一下眉,哼,自己吃甜的,讓我吃酸的,你以為我不會搶嗎?你以為本王練功夫隻是為了抱著你找山洞躲雨嗎?告訴你,還有一個作用——搶食物。
扭過頭,點漆大大地啃了一口,再次吐了。這是怎麼回事?回頭看看乞名,依舊是不動聲色地啃著。
看著點漆變化多端的表情,乞名隻能無辜地歎了口氣:“我喜歡吃酸的。”說完,眼睛依舊平靜地落回洞外。
氣結了,覺得自己被耍得團團轉,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點漆背過身,說:“回去吧。落蜻在等著。”
拍了拍灰塵,乞名順從地跟了上去,誰稀罕和你一起,我隻是稀罕你家的飯。
路旁,泥土的氣息清新幹淨,深吸一口,似乎心也被狠狠的過濾洗淨了一番,微有怨言的心情也被衝刷得一幹二淨,想到對方是一個弱女子,疾走的步伐慢了下來,卻沒有聽到聲響。點漆回頭一看,女子的身影已不見,將眼光放遠,似有一個身影蹲在路旁。怎麼,這麼快就撐不住了?真是沒用……
忍不住內疚,點漆用輕功跑了過去。近一點,女子似在用手挖著什麼東西,再近一點,她,在挖一棵樹苗。舒了一口氣,虛驚一場。點漆湊了過去,“你在幹嘛?”
自己不會看啊。不想多說,乞名依舊挖著那棵樹苗,指縫已填滿了泥土,仍是沒有慢下一分。
沒有耐心等著女子一點一點地挖土,點漆抓住樹幹,使勁一拔,原本就鬆軟的土此時正好讓他將樹木連根拔起。得意看了眼乞名,隻能看到她一臉的怒意,竟然不感激我,反而瞪我!今晚不想吃軟軟的白米飯了嗎?!
奪過點漆手中的樹苗,乞名默不作聲地往前走,心裏把他狠狠咒罵了一頓,做個小人拍死你。我挖得這麼辛苦,就怕傷了根,你倒好,一口氣,把我的努力全付諸東流。你這個草包。你以為老子沒力氣拔嗎?我也是男的!
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點漆追了上去,這女的算是怎麼回事?無語的兩人回到府內,一個往廚房鑽,一個往臥室鑽。
落蜻看到主人的饑餓模樣,也就沒有開口詢問。還是等等好了……
回到西廂房,女子圍了上來,看到乞名衣衫不整,問東問西,拉著不放。可憐了乞名手中的苗,無緣無故被拔了根就算了,還要在一堆人氣中憋死。
終於打發了絮絮叨叨的女子,乞名穿著破衣,將樹苗小心地種在房前的泥土中,還好,根傷得不厲害,不然,非找那個草包王爺算賬。拍著泥土,乞名忿忿地想。
回到房間,看到一身髒亂的自己,乞名皺了皺眉頭,真是討厭女裝,麻煩的要死。一邊抱怨著,一邊換著衣服。剛係好內衣的衣帶,門被一腳踹開。趕緊用衣服擋住身子,乞名轉身,看向來人——草包王爺。
點漆不好意思地挪開了眼,沒想到遇到了這麼尷尬的場景。快步挪到桌前,把點心放在桌子上,扔下一句:“你肚子餓了,可以吃。”說完,就逃命似的跑了,長針眼啊,看到了女人的身體。不過,她的身體好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