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的要求,乞名很自然地認為那是一個王爺的貴氣。
點漆不做聲響地思考了一下,點點頭答應了。
夜,涼薄如水,點漆雖然沒有在樹上睡,卻是躺在臨時鋪上幹草的地麵上睡。輾轉反側,乞名終是有點不忍心。偷偷從床上爬起,把衣服上的外套胡亂地扔在他身上,便鑽回被窩了。躺回床上沒多久,又爬下床,把衣服端端正正地放好,輕輕地蓋在點漆的身上,唉,果然自己很善良。
天色微明,點漆悠悠轉醒,動了動手臂,衣服滑落,定睛一看,正是乞名身上的衣服。不自覺笑了一下,順眼看了看床上,被子早已疊好,整整齊齊,人卻不知去向何方。
將衣服拿在手中,推開門,點漆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有乞名的身影。散步至屋後,隻看到乞名托著腮幫等著一株花目不轉睛的看著,身上隻有一件單衣。點漆走了過去,把衣服丟到乞名頭上,嘴上緘默,心裏卻道了聲謝。
乞名接過衣服,靜靜地穿上,翠綠的葉子,想起記憶力模糊的人兒。在這裏也隻會給姐添麻煩,這次留下的一些金釵應該夠姐姐生活一段時日了。等一下換回女裝算了,穿男裝回府畢竟不好,而且穿的時間長了,可能會讓那個王爺起疑心。
換上女裝,彼漁已從街市買了幾個饅頭回來,點漆也不嫌棄,接過手就慢慢嚼了起來。
“姐,我要回王府了。”
彼漁點了點頭,“好。有時間,我會去看你的。”
與彼漁揮手道別,點漆,乞名踏上了回去的歸程。小巷路口,一座轎子攔住了去路,點漆沒說什麼,就一頭鑽了進去,臨走前隻是對乞名說了句:“慢走。”,便頭也不回了。
回到王府,管家落蜻在門口守著,一臉的焦急。乞名從他身邊擦身而過,聽到落蜻的詢問,他隻是沒好氣地說了句不知道。
落蜻看了乞名一眼,不易察覺地歎了一口氣,王爺變了。徹夜不歸,連續兩天!隻是因為那個女子,她到底有何特別之處?
懶得理會落蜻探究的眼光,乞名一步一步挪回閨房。看吧,看吧,反正你把我盯出一個洞,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
功虧一簣
來到皇宮,母後正督促著皇兄看畫像,“皇兒啊,這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三宮六院老空著,也不是辦法。”
點墨看著奏章:“這太子都有了。母後無需擔心。”說著,又拿起了另一本。
“話是那麼說,可是……”可是那又不是你的孩子。太後有點啞口無言,餘光中看到笑意盈盈的點漆,趕緊跑了過去,一把拉到點墨麵前:“墨兒啊,你若是不立後,這點漆做小弟的也不好裏正妃啊。你這作大哥的,也要為小弟想想,是不是?”
點漆笑了笑:“母後,皇兒不急的。”
太後聽了,狠狠地掐了點漆一下,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惋惜表情,這兄弟倆是想讓我晚年不得安生是不是?!想著,母後板起了臉,“點漆,你就算沒有正室,也該有些側室。來來來,看看這些畫像,有沒有鍾意的?看中了,和母後說,母後給你張羅去。”
點漆有點無奈,我英明的父皇大人,當初您怎麼會看上母後呢!是不是當時也喝醉了?點漆暗想:反正自己也說不過母後,不如隨便看看打發她一下好了。想著,點漆往畫像走去。
誰知,點墨早已放下了奏章,閃身走到前麵,翻起了畫像。這太後看了,激動得老淚縱橫,蒼天有眼……
點漆愣了一下,仍是不改步伐,走到點墨身旁,也看起了畫上的女子。映入眼簾的便是柳尹,雙目含情,手執團扇,遮住臉頰,欲語還羞,此時倒是透出幾分嫻靜委婉,和平時的巧舌善變,毒婦形象迥然不同。想著,點漆拿起了畫像,想要看得更加清晰。
看到畫像自手中抽走,點墨有點詫異,這小弟……轉頭,點漆對畫像專注的神情讓自己心情驟然下跌。指著畫像,點墨說道:“我要她。”
太後一聽,忙湊過來看一眼,連聲說道:“好好好,我這就去張羅。”
點漆忍不住笑了,這母後一高興起來,連敬語都忘了,還老說我成何體統。母後,您老人家又是成何體統呢?笑著,卻又想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這皇兄要娶柳尹為妃,要是英睿知道,不會把整個院子的柳樹都給砍了吧?要是英睿知道當時我也在場,不會把我整個王府都給燒了吧?為了悲劇發生:“皇兄,這……後麵還有很多畫像,要不再看看,說不定會回心轉意……?”說著,點漆又從中抽了一張,看也不看一眼,就拿起來指給點墨看:“皇兄。您看,這位小姐,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這等美貌隻應天上有啊。”
乍看一眼畫像,點墨眼中不滿更深,哼了一聲:“這“美貌”倒還真是人間絕無,天上僅有啊。小弟不見得讓為兄去鍾將軍為妻吧?嗯……?”
鍾將軍?怎麼會有鍾將軍?!點漆這才看了一眼畫像,下巴差點脫臼,還真的是鍾將軍。這母後是怎麼回事?!
事實上,太後也是處於一片好意,一張女兒的畫像,一張父親的畫像,這樣兒子就不必費周章思考這是誰家的閨女。可惜,這一片好意……顯然,兒子不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