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哦,市裏有座文廟,二手書販很多,我經常去那裏收書。”
我摳著大拇指的指甲邊緣,又開始覺得熱:“感覺好有意思。”
他從進門開始興致就不是很高,後來玩了會兒遊戲心情才有所提升。這會兒提到市裏,他頭上心情值又有下降趨勢,我合理懷疑他今天在外頭遇到了不愉快的事情。
“你好像很怕熱。”雁空山視線落到我額角,幾乎是同時,一滴飽滿的汗珠從發根滾落。
我擦著汗,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能最近上火體熱吧。”
不,這才不是體熱。這是少年人的血氣方剛。
不用照鏡子我都知道,我現在頭頂那肯定是黃得刺眼。
雁空山站起身,從冰箱裏拿了瓶可樂給我。
“謝謝。”我接過想要打開,卻因為手心濕滑怎麼也使不上力。
正猶豫要不要隔件衣服試試,從側麵伸過來一隻大手,默不作聲從我手裏取過可樂,不費什麼力打開了又遞還給我。
我怔怔握住可樂,簡直要被雁空山這種隨時隨地展現的男友力迷得暈頭轉向。他也太可以了吧?
重新又謝了他,我仰頭灌下一大口可樂。
這一口的間隙,我的大腦飛速運轉,尋找新的話題。
“你這裏書好多…”瞥到一旁堆砌的“書山”,我靈機一動,“我能看看嗎?”
雁空山環顧自己淩亂的屋子,不甚在意道:“想看的話可以借給你。”
“真的?”我一喜,隨即生出更多的貪求,“我可以…來這邊看嗎?家裏沒有冷氣,太熱了。”
有時候愛情就是很有賭博性質的,根據選擇的方向,是進是退,都有不同結局。
我也說不好在這個節點主動,對我和雁空山今後的發展有沒有益,但在當下,起碼我抓住了更多和他相處的機會。
雁空山似乎沒想到我會提這樣的要求,有些意外,沒有立即應下。
我垂下眼道:“不行就算…”
“我隻有晚上在家,八點以後可以嗎?”
差勁的賭徒各有各的差勁,優秀的賭徒,起碼膽子都不會小。
我精神一振,心裏明明開心到隨時隨地都可以起來扭秧歌,偏偏還要控製情緒,不好表現的太積極。
“當然可以!”我仰起頭,激動過後,又有些遲疑,“那個,會不會打擾到你?”
可樂瓶身冰涼,冷凝後的水順著指間縫隙流淌,滴在小腿上,我不自覺蜷了蜷腳趾。
“嗯?”男人從鼻腔泄出一聲低沉的音節。
“就是…”我輕咳一聲,接近呢喃地吐出兩個字,“風鈴。”
說完我就有點後悔,我不該提這茬的。這種事情太隱私了,我和他連個熟人都不算,貿然提起實在有些不禮貌。
果然,雁空山頭頂的數字降了稍許,顏色也由白慢慢轉紅,這代表被冒犯的不悅。
他唇邊泛起若有似無的笑:“放心,最近我也沒那個心情,不會再掛上去了。”他頓了頓,“你知道的不少。”
我越發蜷縮起腳趾,腿都要抽筋。哎呀,我踩雷了,還踩得結結實實的。
人生為什麼沒有讀檔重來的功能呢?
這樣我就可以把眼前這個男人撲倒吃幹抹淨後迅速讀檔重來,也算達成人生第一個“大吉大利,今晚吃雞”成就了。
視線掃過雁空山肌肉緊實的胳膊。
哎,算了,他這體形是開玩笑的嗎?我爪子剛落到他腚上,他下一秒就能把我揍回上個存檔點。
這個男人看著很好接近,總是無差別散發自己的魅力。其實和人涇渭分明,交人不交心,最是難相處。
客氣有禮不過是社會人必備的假麵,笑臉相迎也不意味著真的喜歡你。我應該早就深諳其中套路,卻還是被雁空山的偽裝擾亂了心神,不小心中了他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