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沐依然緊緊閉著雙眼,何益昭很少會在她麵前以“哥”自稱,然而此時似乎是…刻意強調他們的關係,何益昭見她沒動靜,輕輕喚了聲:“沐沐?不會睡著了吧?”
許沐嘴唇輕顫卻沒敢發出一丁點聲音,何益昭輕快的罵了聲:“小懶豬。”
便加快腳下的步子…
晨曦的光暈穿過天際,穿過雲層,穿過樹椏,一點點映在大地上,那個穿著黑色背心渾身是血的男人站在朦朧的薄霧中,望著遠處男人背上睡得甘甜的女人,緊閉的雙眼,唇角勾勒著淡淡的淺笑,安靜得像個孩子,即使睡著了也緊緊抱著身前的男人。
他眸色漸漸暗了下來,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點點握緊,轉過身,朝著霧靄深處走去…
……
許沐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冗長的夢,她夢到自己穿著潔白的婚紗拚命的跑向教堂,滿心喜悅的奔向何益昭,教堂門打開,聖潔的光從屋頂落在她身上,那個高大的人影穿著黑色筆挺的西裝背對著她。
她捧著花球提著長長的婚紗奔向他,何益昭轉過身朝她笑,笑得那麼溫柔好看,他向許沐伸出手,許沐激動的將手遞給他,他牽著許沐一步步走到神父麵前,卻忽然…將她的手交給了另外一個人,夢中…許沐看不清那人的長相,卻聽見何益昭溫潤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沐沐,我隻能送你到這了…”
許沐大喊一聲:“不!”驚得從床上坐了起來,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身在哪裏,她望了望四周,似乎又回到了民宿的房間,窗外天色漸暗,她好似迷迷糊糊睡了一整天!
許沐揉了揉頭發,翻身下床去找何益昭,打開門,屋外亂哄哄的,有人和她打了聲招呼,她問何益昭呢?別人指著廚房:“過去幫忙了。”
許沐聞到了飯香,似乎是要吃晚飯了。
她踏著輕快的步子去找何益昭,剛到廚房門口就聽見一陣甜如浸蜜的笑聲,讓許沐腳步戛然而止,她透過廚房門口,看見何益昭臉上也洋溢著笑容,拿著鍋鏟帥氣的顛勺,許沐知道何益昭的手藝很好,以前許沐在家吃不好就總是偷偷跑到何家,讓何益昭給她開小灶。
每次何益昭都會擔憂的問:“要是以後我到外地上學或者工作,你會不會餓死?”
許沐總會托著小腦袋笑著說:“你到哪,我就到哪,這樣我就不會餓死了…”
然而此時,他看見何益昭拿著鍋鏟把才炒好的小肉片喂到柳飄飄嘴邊,柳飄飄嚐過後豎起大拇指笑著說:“我們的何大廚可以執照上崗了!”
然後拿過圍裙,從身後環住何益昭的腰把圍裙替他係上,何益昭回過頭眼眸似水的盯著柳飄飄!
那溫柔的樣子,讓許沐的心像被人狠狠擰了一下,沒來由痛得呼吸困難!
她趕忙貼在門口的牆壁上大口大口喘著氣,卻正好看見迎麵而來端著盤子的殷本木正噙著一抹看熱鬧的壞笑盯著她。
許沐臉色大變大步從殷本木旁邊走開,然而剛走過幾步忽然回過頭問他:“對了宋覃呢?回來了沒?”
殷本木轉過身唇角微斜:“你還能記得他啊?不容易。”
許沐停下腳步皺起眉,殷本木淡淡的說:“回去了。”
許沐有些憤憤然:“啊?回去了?招呼不打就回去了?真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
說罷抬起腳就往院中走,身後卻傳來殷本木悠悠的聲音:“這裏又沒醫生,不回去在這等死嗎?”
許沐猛然轉過頭…
……
原來王好昨天在山穀那拍照時被個男人捂住口鼻,之後劫持到深山裏,拖拽了很遠,但那個男人並沒有對王好實施任何侵犯,也沒搶相機和身上的現金,隻把王好的手機搶走了。
大家之所以找不到王好,隻不過因為她自己迷了路也不知道走到哪,越走越遠。
宋覃尋到她的時候已經是淩晨,本來準備把王好帶出山,半道上卻又碰到那個男人折返回來,宋覃和那個男人打了起來,那男人身上帶了刀子,不知道傷到宋覃哪了。
他把王好帶出山後,所有人看見他渾身是血,那樣子恐怖得像地獄的修羅,渾身籠罩著蕭殺的氣息…
許沐聽聞後整個人都呆住了,殷本木一步步靠近她半眯起眼睛:“那時警車要帶他送去醫院,他看一圈唯獨問了一個問題,你猜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