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滑過一道閃電,在漆黑的夜空乍亮,很快又歸於黑暗…
空蕩的病房內許沐緊緊攥著被子,一種久違的孤獨包圍著她,她從小就不敢去醫院,她不喜歡醫院的格柵燈,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不喜歡這種透著病痛氣息的環境,所以以前她即使發燒也自己硬抗。
有一次何益昭幫她補習功課,她眼皮子一直在打架,何益昭以為她困了,去敲她頭,才發現她頭滾燙的,將她送去醫院才知道許沐燒成了肺炎,住院的那半個月,許沐晚上不敢一個人在病房,何益昭就陪著她,講學校的事,講天南地北的故事。
然而如今,她和何益昭在一個城市,明明這麼近的距離,卻不敢打給他…
想到此,她眼淚吧嗒吧嗒的滴落在枕邊,一種深深的無助讓許沐死死咬著嘴唇...
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的門突然開了,許沐以為是查房的醫生,趕忙回過頭,卻赫然看見立在門邊的宋覃,帶著暗沉的氣息,黑色夾克上有細微水滴,頭發也有些濕漉漉的,許沐完全怔住,呆呆的盯著他。
他走進病房把外套脫了,就穿了件純白色的緊身t恤,那倒三角的身材倒是在他穿上外套時不大能看出來,他洗完手熱了飯默默走到病床邊,將許沐的床搖了起來,又將勺子喂到許沐嘴邊冷冷道:“張嘴!”
許沐望著宋覃清冷的樣子,仿佛還能聞到他指尖淡淡的煙草味,忽然有些鼻尖酸澀,宋覃威脅道:“你要再不張嘴,信不信我真不管你!”
許沐最後還是乖乖張嘴,把飯菜全幹光了。
雖然宋覃沒再走,但兩人也沒再多說一句話,夜裏,狂風暴雨把醫院的窗戶吹得吱吱作響,一陣驚雷落下,許沐嚇得用被子捂住眼睛,黑暗中,她輕聲喊道:“宋覃。”
半晌,睡在房間另一頭沙發上的宋覃才回道:“嗯。”
許沐過了一會又喊了聲:“睡了嗎?”
隔了好幾秒那邊才回道:“嗯。”
許沐沒再說話,頭一直埋在被子裏,呼吸感覺越來越困難…直到被子被人猛然掀開,宋覃琥珀色的眸子在黑夜裏發出懾人的光澤冷不丁撞進許沐的眼中。
他直接側身躺在許沐旁邊,聲音清冷的說:“這下能睡了嗎?”
許沐沒吱聲背過身去,良久悠悠說道:“我媽走的那天就是這樣的天氣,爸爸說忙沒能趕回來,我在醫院一直陪著她,她是淩晨一點十三分離開的,家門口的老人說,熬過一點離開的長輩是想把所有福氣留給子女…”
宋覃淺淺的呼吸讓許沐心頭踏實許多,他溫熱的手臂穿過許沐的腰將她攬入懷中,許沐的後背瞬間貼上一個結實的胸膛,宋覃大手緩緩撫上許沐小腹聲音沉沉的說:“你聽好了,不許再說那種話,這個孩子我要定了!”
憑女人的直覺,許沐嗅到了一股奸情的味道,她側眉瞄了眼宋大神,感慨原來大神也是個有故事的人,隻不過正巧看見宋覃黑著臉。
雖然視線落向遠處,聲音倒是沒有絲毫感情的對許沐說:“周五晚上和我家人吃飯。”
說完頭也不回的朝科大走去,許沐竟然莫名在宋覃身上感覺到一股淡淡得怒意,他在路過紅色跑車時目不斜視,腳不停,頓時讓那位美女站直了身子笑意全無,轉而迅速回頭盯著許沐。
許沐趕緊當沒看見一樣閃人了。
……
見家長這種事情,對於許沐這種沒經驗的小白來說還是很可怕的,但是許沐很快又想到,自己從小在家門口的小店界吃得很開,幾個小店老板跟她關係那都是杠杠的,經常賒個三塊,五塊都不是個事,所以她覺得應該能和宋覃家人找到共同話題,於是她壓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很快投入到攝影社組織的一年一度攝影大賽準備活動中。
要說醫大這個攝影社著實有些傳奇色彩,據說是陳老濕那年爆出啥照門之後緊接著成立的,也不知道第一任社長成立此社的核心思想是啥?
總之許沐會參加此社,源於剛入學時,現任攝影社長殷本木拚命的忽悠她,說她身為一個醫學影像專業的大學生,必須要加入攝影社曆練曆練,以後踏上工作崗位才能為病人拍出流芳千古的絕佳照片。
殷本木是何益昭高中同學兼好基友,所以當許沐考到醫大後,何益昭就再三叮囑殷本木一定要多多關照許沐。
於是許沐被忽悠的一愣一愣後,乖乖交了會費就進了這個有著玄幻色彩的組織,進來後才發現這完全就是個坑爹的社團,此社團常年打著采風的幌子到處吃喝玩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