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當真是火上澆油,杜佑山氣得眼前一黑,揪住杜卯的耳朵正要揮巴掌,杜寅死抱著他的胳膊: “爸爸,不要打杜卯……”

杜佑山正在氣頭上什麼都聽不進去,揮手把杜寅甩開,轉身沒來得及打到杜卯,武甲早已擋下他的巴掌,放軟口氣勸道: “你手重,別打孩子。”

杜佑山怒吼: “這是我兒子,我打死他都不關你的事!”

話音剛落,便聽到桂奶奶的尖叫,原來杜寅被他這麼一甩,小腦袋瓜子撞在電視櫃上,也不知道撞傷哪裏了,一頭是血,正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杜佑山驚出一身冷汗,趕過去,手足無措地去摸兒子頭上的傷口,結結巴巴道: “杜寅,你、你……”

杜卯冷不防殺出來往他爸的手腕上張口便咬了下去,杜佑山嚇了一大跳: “杜卯,你造反啊?”

杜卯捂住杜寅腦門上的血口,像隻小老虎般瞪著他: “別碰我哥!”

杜佑山一窒,強忍怒火沒再和杜卯計較,側身扶了扶沙發站起來,他隻覺得心口疼得厲害。

武甲自責不已,忙不迭把杜寅抱起來摟在懷裏, “杜卯,醫藥箱!”

杜卯啪嗒啪嗒跑走,沒過一會兒便抱著醫藥箱跑回來,蹲在杜寅身邊,眼淚嘩嘩掉, “杜寅,疼不疼?”

杜寅拉著武甲的衣服,哀哀的哭道: “疼……”

桂奶奶坐在旁邊,抹眼淚念念叨叨: “杜寅啊乖孩子,不哭、不哭,這可怎麼辦,要留疤的……”

武甲打開醫藥箱,找出棉花利落的給孩子處理了一下傷口,勸道: “都別哭了,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杜寅聞言,努力地抽抽抽,連抽了幾口氣,咬著牙,當真不哭了。

杜卯有樣學樣,抽抽抽……

杜寅噗嗤一樂,又一歪嘴: “疼……”

“有你在身邊,我就成了十惡不赦的壞人。”

武甲抱著杜寅坐在副駕駛座上,聽著杜佑山說出這句話,沒有太大情緒波動,他微垂下頭看著懷裏的小孩子,抿緊嘴巴。

杜寅腦袋上的傷口頗深,送到醫院縫了三針,小孩子是耐不住疼的,縫針的時候還哭得哭天搶地的,武甲慶幸沒把杜卯帶去,否則那個小強盜聽到他哥哭得這麼悲慘,還不把醫院屋頂給掀了?

杜佑山很想討好兒子,孩子縫完針後,他想抱抱兒子說些好話,可惜杜寅粘著武甲不要他抱,他隻能悻悻地做好一個司機的角色送那兩個人回去,一路上,他想:今天就不該回家!

杜寅在醫院哭累了,窩在武甲懷裏抽抽搭搭的哭了一會兒,然後睡著了。

十字路口紅燈,杜佑山把車停下看了眼杜寅,淡淡說: “他們從記事起都是跟著你,和我沒什麼感情,我對他們也……”他想了想,最終沒有把話說下去。

對他們,恨多愛少。

這些年情緒已經平緩了,早些年,更是恨不得殺了他們。

武甲望向窗外, “杜老板,他們是你的親兒子,血濃於水。”

“我這輩子唯一做的後悔事,就是一時心軟讓她生下這對孩子。”杜佑山摸出一根煙叼在嘴上,四下尋找打火機。

武甲提醒道: “綠燈了。”

杜佑山駕車左轉,打火機還是沒有找到,武甲騰出左手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給他點上火。相對無言,杜佑山抽了幾口煙,武甲給他把煙拿下來靠近煙灰缸抖一抖,再塞回他嘴裏。

許久,杜佑山說: “那些裝修工程都是你經手的……”

武甲說: “知道了,我會先處理完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