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葉藏聞言毫無懼色,反倒聽到最後一句話時,立刻沉了臉,撩起眼皮子,陰森森地說道:“我倒要看看誰敢把你從我身邊帶走,你也不用說這些話來唬我,就算你真能飛升成仙,我也要把天捅個窟窿。”說完,惡狠狠地撲過來,一口咬住白檀喉結,還不解恨地磨了磨鋒利牙齒,仿佛白檀一句不對,他就要痛下殺手似的。
這小子真是越來越難管教了。
以前的葉藏單純如白紙一般,萬事不通,懵懵懂懂,隻是憑著一股野獸般的狠勁,以及不怕死的嗜血精神,讓人感受到壓迫和畏懼。現在,他在人世間沉浮幾載,見識了許許多多的陰謀詭計,懂得收斂爪牙,引而不發,看似溫和守禮了許多。實則,仍舊野性未訓,時不時就要掀開嘴唇,露出獠牙,衝著敵人挑釁一番。
白檀生怕激怒葉藏,隻得舉起雙手來作投降狀,無奈道:“怕了你了。”
飯後,葉夫人讓傭人洗了一些水果呈上來,笑眯眯地對白檀道:“這些瓜果都是我跟你桂蘭阿姨,親手在院子裏種下的,一點農藥都沒用,純綠色無公害,你身體不好,更要多吃一點。”
自從章真真在葉家做下醜事,並且於次日早晨被傭人撞見,名譽掃地後,葉夫人徹底放棄了繼續栽培章真真的想法,也不再阻攔章夫人對章真真的“教導”,轉而將無從發泄的多餘母愛,一股腦都投到白檀身上。
這倒不是說葉夫人疼愛白檀,勝過葉藏,畢竟葉藏才是她血脈相連的親兒子,隻是葉藏性子冷清,從小不在父母身邊,等好不容易回家,又已經長大記事,甭管心裏怎麼想,麵上都很難對葉夫人露出親近依賴之態。
白檀的存在,就像一味調和劑、催化劑,恰到好處地緩解了葉夫人同葉藏相處時,經常無話可說,相對靜坐的尷尬氛圍,也促使葉藏更好地感悟親情的重要性,不再拒人於千裏之外。
也不知道葉夫人背著眾人,同丈夫葉家明商量了些什麼,身為一家之主的葉家明竟然很痛快地接受了白檀,還囑咐家裏下人注意飲食安排,每頓飯都要備上一兩道藥膳。
盛情難卻,白檀被葉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精心照顧著,身體狀況也有所好轉,臉上漸漸多了些笑容,知道他喜歡古玩,葉藏就把自己那滿滿一屋子的收藏,拱手送給了白檀,隨便他是摔是扔都可以。
看到白檀在葉家如魚得水,生活得很開心,一直擔任助理和保鏢的廖治平也就放了心,趁機向他提出辭職。
說起來兩人也算關係親厚,當年一同參與到古墓挖掘工作中,雖然分工不同,但長久地相處下來,就自然而然地做了朋友。
後來,文教授年事漸高,敵不過歲月摧殘,不幸病故。白檀帶著為數不多的積蓄,走南闖北,四處遊曆,一邊尋覓散落在民間的古董遺篇,一邊到處打聽葉藏的消息。
廖治平退伍後,在機緣巧合之下遇到白檀,兩人說起別後事宜,都是感慨良多。
彼時,白檀因為眼光獨到,在古玩市場上竟然成功撿了幾次漏,經鑒定後,都是價值不菲的真家夥,轉手賺了幾十萬。因他形單影隻一個人,諸多不便,再加上白檀漸漸在古玩街闖出了點名頭,引來許多心懷叵測之人的覬覦。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白檀怕自己有命掙錢沒命花,又覺得事事親力親為,難免太浪費時間,就請了廖治平近身保護自己,順便做些跑腿之類的雜活。
兩人合作多年,早已有了幾分默契,從未鬧過爭執和矛盾,白檀再三挽留之後,見廖治平仍是神色堅定,沉吟良久,給了廖治平一張卡。